清妍听到李氏这么说,就没再吭声了。
太后生气质问:“清妍,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抬头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德妃和李氏,清妍嘴巴嘴巴翕合,欲言又止。
纠结了一番之后,她摇了摇头:“回太后的话,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丫鬟曾经在温宪公主身边当差。”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德妃终于舍得出声了:“清妍,你也不用车轱辘话来回说,死了一个丫鬟说实话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只要有正当缘由,你身为主子处罚一个奴才,没人会说你什么。
现在太后生气的是,你明知道那个丫鬟曾经在哪儿当差的,还是打死了她。”
“对,德妃这话哀家是赞同的。”
清妍抿了抿唇,委屈道:“太后,德妃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个丫鬟曾经在哪儿当差的,况且她也不是奴婢处置的,是李侧福晋下令……”
“钮钴禄氏,你也不用装无辜,不管是太后还是本宫,在宫里生活的时间比你的岁数还长,你的那点小把戏和心思,太后和本宫都明白。
你不过是不想在回府第一天就弄出人命,让人觉得你嚣张跋扈,所以借着李侧福晋的手弄死了那个奴才。
还是那句话,死一个奴才不是大事儿,你的目中无人才是最让太后寒心的!”
清妍面对德妃扣下来的这顶大帽子依然没吭声,不过欲言又止的表情更明显了。
德妃索性不搭理她了,她看向太后:“太后,您瞧瞧她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和臣妾怎么为难她了呢,明明有话却不说,非要耍这种心思。”
太后没回应德妃这话,她直接问清妍:“清妍,哀家再最后问一遍,那个丫鬟到底和你说了没有,她曾经在温宪身边当差?”
“没有!”
“你说没有,可她的主子李氏却说她说了,你们两个总有一个人在说谎,如果这事儿只局限于你们府里也就算了,可既然闹到了哀家这儿,那哀家自然是要清楚的,不然都以为哀家拉偏架呢。”
闻言,李氏也赶紧跪下了。
清妍和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请太后息怒。”
“哀家最后问你们一遍,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李氏摇头:“回太后的话,奴婢该说的全都说完了,打死自己身边近身伺候的奴婢,是奴婢不对,可奴婢当时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一个奴才当着那么多人面忤逆侧福晋,奴婢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如果什么都不做,钮钴禄侧福晋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来奴婢是觉得平息了钮钴禄侧福晋的怒火就是了,可万万没想到,丫鬟的身体不好,夜里就……”
话没说完,李氏就掩面哭泣,伤心的样子让人无不动容。
清妍在心里冷笑。
“清妍,李氏的话你听到了,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当然有话要说。
不过清妍还是不直接说,依然是欲言又止。
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有话你直说,看德妃和李氏做什么。”
戏演到这儿了,火候也差不多了,自然是要开始反击了,清妍害怕道:“回太后的话,奴婢是怕德妃娘娘她……”
“你当哀家是做什么的!”
闻言,清妍惶恐地请罪:“奴婢罪该万死,只是奴婢……刚才德妃娘娘有句话没说错,奴婢的确是借着李侧福晋的手来处置那个丫鬟的,其中也的确有奴婢的小心机,只是却不是为了奴婢。”
“那是为了谁?”太后问。
“为了……十四阿哥!”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德妃倏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清妍面前,胳膊都抬起来却被太后阻止了:“德妃,你想做什么!”
“太后,她血口喷人。老四府里的事儿和老十四有什么关系呢!”
“有没有关系,你也要听清妍把话说完,毕竟一开始是你和李氏把事情闹到哀家这儿的,哀家不能光听你们说,不听清妍的。
再说了,刚才你也说了,清妍明明有话却藏着掖着不说。怎么?现在她说话也不对了?”
“回太后的话,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听着。”
德妃重新坐下之后,太后才又重新问清妍:“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是。”清妍恭敬中带着点忐忑:“昨儿个那个丫鬟一开始去奴婢院子传话的时候,态度就不太好,但是她的确没提温宪公主的事儿!
虽然奴婢没回钮钴禄府之前就是一个种地的,对于上下尊卑的规矩也不是那么了解。
可那个丫鬟的态度已经不是没有上下尊卑的问题了,而是不尊重奴婢这个人。
奴婢好歹是贝勒府的侧福晋,一言一行代表了贝勒府,所以就斥责了那个丫鬟几句。
本来她态度要是缓和一点,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奴婢也不会不依不饶的。
毕竟刚回府,哪怕是为了面子,奴婢肯定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没有转圜的余地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丫鬟不仅不服软,态度还十分嚣张,竟然提到了十四阿哥。
奴婢自然是不相信的,可她还提到了十四阿哥的荷包什么的。
事情到了这儿,奴婢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后,您也知道的,奴婢在回到钮钴禄府之前,生活在民间,怎么可能经历过这事儿啊。
就觉得这个丫鬟是一个烫手山芋,所以就让李侧福晋来处置她了。”
清妍期期艾艾刚说完,德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而李氏的脸色更是惨白到一点血色也没有。
不过德妃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硬撑着道:“太后,她血口喷人,一切全都是她说的,要找别人来问问。”
清妍故作为难:“找旁人来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德妃盛怒打断她:“难不成你认为本宫会让你这么污蔑老十四不成?”
清妍立刻恭敬回话:“回娘娘的话,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刚才李侧福晋说了,找奴婢身边的奴才问昨儿个那个丫鬟到底说了什么没用啊,因为她们都是奴婢的人啊!
还是说德妃娘娘要找别人来问?找别人问……这是不是说明,十四阿哥和我们府里的丫鬟牵扯不清的事儿是人尽皆知的?
若是这样的话,昨儿个李侧福晋就不该那么着急处置了那个丫鬟,就让那个丫鬟在我们府里嚷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