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扫了眼屋里,除了徐嬷嬷和香荷,没别的人了,于是她说:“刚才你们出去之前宋格格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她说李侧福晋一大早就进宫了。
李侧福晋之前在宫里住过,所以她哪怕是去见了太后也不意外。
我也马上要进宫了,说不得会和李侧福晋碰到。
如果她进宫就是为了请安,那也就罢了。
昨儿个她想着假借那个丫鬟来陷害我没得逞不说还吃了憋,所以宋氏说她进宫是告我的状的话不见得是挑拨离间,我不得不防着,且必须要有所准备。”
徐嬷嬷说:“主子,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你有话直说,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方才宋氏让你和香荷出去,故意和我说了十四阿哥。
徐嬷嬷,依你之见,弘时阿哥会不会和老十四有关系?或者说李侧福晋会不会和老十四有关系?”
徐嬷嬷本来是没往老十四那边想。
现在清妍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之后,徐嬷嬷突然后知后觉:“主子,奴婢之前就觉得李侧福晋身边那个丫鬟面熟,可一直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你这么一说,还提醒奴婢了,那个丫鬟好像是以前伺候温宪公主的。”
“谁?”
清妍倏地转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梳头的徐嬷嬷。
“温宪公主,爷的妹妹,十四阿哥的姐姐。”
沉默了半晌,清妍对于这次进宫,开始七上八下了。
她问:“既然之前是伺候温宪公主的,即便是后来没做温宪公主的陪嫁宫女,那也应该在宫里当差啊,她那岁数看起来没到出宫的岁数的吧,怎么来怎么府里了呢?”
“奴婢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丫鬟是下三旗的,自小就进宫伺候人了,一直跟在温宪身边。
不过她很早就没在宫里伺候了,是死了还是被赶出宫了,没人能说的清楚。
那个丫鬟虽然出身十分卑微,可自从从粗使的宫女一跃成为温宪公主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之后,心气就变高了,年纪不大,就招惹了十四阿哥,希望能成为人上人。
可主子您该知道,事关十四阿哥,德妃自然是不能忍的。
所以后来那个丫鬟去哪儿了就没人说的清楚了。
因为李侧福晋曾经在宫里陪伴过温宪公主一段时间,所以她认识那个丫鬟也是正常的。
而且这个丫鬟进府是在弘时阿哥出生没多久。
虽然弘时阿哥本身有奶娘,可奴婢做过奶娘,倒觉得那个丫鬟比奶娘还像是奶娘。”
听徐嬷嬷说了这么多,清妍心里有了个大概。
宋氏来找自己说的那些应该真不是信口开河。
再结合徐嬷嬷说的,十四阿哥或许和府里的牵扯不浅呢。
“徐嬷嬷,府里总算有了一个阿哥,洗三和满月的时候太后过问过吗?”
“回主子的话,弘时阿哥是皇孙,不管是洗三还是满月,宫里有赏赐这是常例,所以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照规矩赏赐之后,都没来府里专门关心过。”
清妍虽然穿越的时间不短了。
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所以不太清楚太后和皇上的态度有没有别的深意。
所以听徐嬷嬷说完,她又问:“那你觉得,太后和皇上这么随意的态度会不会是知道些什么?”
“回主子的话,奴婢不觉得太后和皇上知道什么。
皇上现在计入齿序的阿哥,奴婢要是没记错的话,都已经是二十阿哥了,当然后面的那些阿哥还小,还没子嗣呢。
单说十阿哥往上的阿哥,哪个府里没几个孩子了,奴婢斗胆,太后和皇上不见得都能认出每一个皇孙来。”
徐嬷嬷的这番话算是给了清妍一颗定心丸。
太后和皇上不知道弘时的身世可能存在猫腻就好。
她对徐嬷嬷和香荷说:“动作稍微快点,已经耽误不少时候了,不能让太后等太久了。”
等清妍进了宫,果然在太后的万寿宫见到了德妃娘娘和李氏。
一通啰嗦的礼节之后,太后直接了当道:“哀家听闻你回来了,十分高兴,激动地好几宿没睡着,怕你回府之后被人欺负了,前脚听到你已经回到了贝勒府,后脚就下旨提了你的身份,可清妍你就这么回报哀家的!”
听到太后言辞激烈的质问,清妍立刻跪下了:“太后息怒,奴婢惶恐,斗胆请太后明示,奴婢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余光扫到德妃和李氏得意的模样,她心里想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竟然还问哀家?”
闻言,清妍把头埋得更低了。
太后怒气冲冲道:“昨儿个你刚回到贝勒府,就打死了一个丫鬟,这是事实吧!”
“回太后的话,昨儿个夜里府里的确是死了一个丫鬟,不过那个丫鬟并不是奴婢处置的。”
“你还敢狡辩!”
太后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炕桌上。
吓得身后伺候的嬷嬷和宫女赶紧上前关心。
“太后息怒,奴婢真不是狡辩,那个丫鬟……”
太后气急打断她:“要是往常,别说你们府里死一个丫鬟了,就是死了十八八个,哀家也不会过问,可这个丫鬟,她是温宪以前身边的人,你就这么容不下吗!”
“啊!”清妍佯装大惊,态度当即也变了:“奴婢罪该万死,可也请太后明鉴,昨儿个奴婢刚回府,真的不知道那个丫鬟以前是在宫里伺候温宪公主的。
事实上不要说奴婢昨儿个刚回府了,就是奴婢一直在府里,如果没人和奴婢说的话,奴婢也不可能知道昨儿个那个丫鬟曾经在温宪公主身边当差啊。”
“你不知道?”太后疑惑。
“回太后的话,奴婢不知道。”
还没等太后说话,李氏就抢先道:“太后,钮钴禄侧福晋胡说八道,她知道的,那个丫鬟去钮钴禄侧福晋院子的时候和她提过的。”
清妍回:“奴婢请太后明鉴,那个丫鬟真的没说她曾经在温宪公主身边当差的。太后要是不信的话,把奴婢身边的人叫来问问便是了。”
李氏再次迫不及待道:“太后,钮钴禄侧福晋这就是狡辩。她身边的奴才自然是帮着她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