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陆昕怡停下了脚步,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楚非房间的门口,满脸都是担忧和焦急之色。沉默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急切地对枫栖说:“既然如此,那我去灵月姐姐那里请棋姐姐来吧!棋姐姐的医术可是非常高明的呢,说不定她一来就能治好非叔了!”
枫栖原本一直紧紧抓着陆昕怡胳膊的手,此时缓缓地松开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绝对不愿意轻易放弃非叔的生命。于是,他满怀感激地看着陆昕怡,点头说道:“好!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马车,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啊!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的。”
待到夕阳西斜,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之际,陆昕怡才终于再度现身。此时的天色,已然接近傍晚时分。而与她一同归来的,除了楚棋之外,竟然还有楚灵月。三人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之后,便紧跟着陆昕怡的步伐,一同踏入了那座幽静的小院之中。
楚灵月刚一走进院子,目光就被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一名头戴围帽的男子所吸引。尽管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全貌,但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却在她心底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明明从未见过此人,可那份亲切感却是如此真实地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站在那里的枫栖见到楚灵月朝这边走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与自己的亲妹妹相见。虽说头上戴着围帽可以遮掩一部分容貌,但他仍担心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从而被楚灵月识破身份。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想必灵月也认不出自己吧,毕竟那时他才几岁,而经过几年的磋磨他也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陆昕怡快步走到枫栖身旁,并热情地向他介绍起来:“枫栖啊,这位便是灵月姐姐啦,而在她身旁的那位,则是我之前跟你提及过的神医棋姐姐哟。”
听到陆昕怡的介绍之后,枫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劳烦二位特意赶来!神医棋姑娘为我的叔父劳累奔波一趟,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定会报答!”
“您太客气啦,现在说谢尚早,等看完病人再说其他吧!病入为先我还是先赶紧进去查看一下老先生的具体病情吧。”话音未落,楚棋便动作利落地抬脚迈进了楚非的卧房。
待到楚棋走进房间之后,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一踏入房门,楚棋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正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楚非身上。不知为何,当她第一眼看到楚非的时候,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来。不过,这种奇怪的感觉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让楚棋过多地纠结于此。她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径直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就伸手为楚非搭上了脉搏。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楚棋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眉眼之间也开始流露出些许凝重之色。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站起身来,顺手从旁边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枫栖,面色严肃地问道:“先生,情况不太乐观啊。经过初步诊断,老先生的内伤相当严重,体内的内脏器官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可能是拖延太久,应是有大量瘀血,老实说,对于能否将他成功治愈,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如此,您是否仍然希望我尽力一试,或有六七分成功的可能?”
听完楚棋这番话,枫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呆立当场。只见他那双紧紧握住轮椅扶手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泛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白色痕迹,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此时此刻,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枫栖此时坐在轮椅上,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旁的陆昕怡见状,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扶住他的肩膀,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想要用自己的眼神传递给他力量和安慰。那双手就那么搭在枫栖的肩上,似乎不仅是一种安抚,更像是要给予他一份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