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昕怡如同风一般气喘吁吁地一路狂奔到枫栖那清幽雅致的住所时,她那张清丽的面庞早已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仿佛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此刻的她,呼吸急促得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
她双手疯狂地敲击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每一下都带着满心的焦急与担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有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打开门。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昨日送她回去匆忙赶车的那个小厮。然而,心急如焚的陆昕怡根本顾不上和他打招呼,身形一闪便已然越过他径直跑进了院子里。
踏入庭院后,陆昕怡一眼就望见了安然无恙、端坐在轮椅上的枫栖。那一刻,她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起伏不定的心才总算是稍稍安稳了一些。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飞奔至枫栖身旁,然后迫不及待地上上下下仔细摸索起来,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毫发无损。由于过度紧张,她的双手甚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地摸索检查之后,发现枫栖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外伤,陆昕怡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有一丝不安。于是,她满含关切又略带急切地开口问道:“我刚才在街上听到有人说你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呢!你……你到底伤到哪儿了呀?快点让我好好瞧瞧!”
枫栖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伸手轻轻拉住陆昕怡那只因为担心而微微颤抖的小手,柔声说道:“是谁跟你说我受伤啦?”
此时的陆昕怡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也因哽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我在街上偶然听到别人议论的,他们都说你遭遇劫匪袭击,伤势严重得快要没命了……”说到这里,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与忧虑,眼泪夺眶而出。
枫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心中犹如翻涌起惊涛骇浪一般,感慨之情溢于言表。就在昨天,他还曾对她大发雷霆,毫不留情地驱赶她离开自己的身边。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她竟然抛开了女孩子应有的矜持和羞涩,不顾一切地跑来探望他。这份深情厚意,让他如何能够承受得起呢?
其实,他并非是一块毫无感觉的木头,更不是一个铁石心肠、无情无义之人。只是如今的他身有残疾,双腿不便,又怎能给予她真正的幸福呢?可是,当看到她那双充满关切与爱意的眼眸时,他的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或许,他真的应该为了她再去奋力尝试一次。哪怕最终无法治愈自己的腿疾,但至少他已经为了能给她带来幸福而竭尽全力了,如此一来,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算是问心无愧了吧。
枫栖轻轻地拍了拍陆昕怡那柔软纤细的小手,然后抬起手指向身旁不远处的那扇开开合合着的房门,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忧愁,缓缓说道:“我并没有受伤,真正受伤的人是……非叔。”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
对于枫栖来说,楚非不仅仅是他的良师益友,更是如同父亲一般重要的存在。在他遭遇重重危机之时,总是楚非挺身而出,舍生忘死地将他从生死边缘拯救回来;在他陷入极度痛苦和无助的深渊之际,也是楚非用温暖宽厚的肩膀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给予他重新振作起来的勇气和力量;甚至在他因为绝望而丧失生活下去的信念,企图放弃宝贵生命的关键时刻,依然是楚非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以真挚的情感和深刻的道理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心灵。可以说,楚非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支柱,如果没有楚非一直以来的关爱与支持,恐怕他早已在命运的狂风暴雨中迷失方向,沉沦消亡。
陆昕怡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不断从楚非房间里进进出出的小厮们,心中一阵揪紧,眼眶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湿润了起来。她喃喃自语道:“非叔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啊……难道真的那么严重吗?不行,我要亲自去看一看他。”说着,她便抬脚准备向楚非的房间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陆昕怡转头一看,原来是枫栖。只见枫栖一脸凝重地说道:“大夫现在还在里面守着呢,非叔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尚未脱离危险。这个时候你进去只会打扰到他们救治,所以还是先别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