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恒勾着一抹笑,走到了三人眼前。
公公低头,恭敬道:“常小爷。”心里崩溃,这里一个谢将军,尚且不好应付,如今又来个常恒。
皇后平日里看着是个和善的,可内里对底下人十分严苛。
若他请不去云昭,今晚恐怕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公公一张脸皱巴巴的。
谢景墨警惕的看着常恒,把云昭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不劳烦常公子。”
常恒嘴角噙着笑,像是完全没听见谢景墨的话。
目光跃过云昭,淡笑着问,“云姑娘,我正好要回姐姐宫里,一起么?”
云昭抿了抿唇。
她看见公公脸上的凄惨,跟衣袖提着灯笼露出来的伤痕。
今天不去,皇后明日也会叫人来请。
就不为难再连累一个人。
再者,她总不能永远站在别人身后,得人庇佑。
云昭往前站了站,轻声对公公说:“麻烦公公带路,”说完转头对谢景墨跟公公说:“谢谢两位,不过云昭的路,终究是要靠云昭自己走出来。”
说完,云昭跟着公公离开。
那一夜,雪极大。
云昭披着宜妃送的披肩,跟在公公的身后。
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夜幕中只剩下一点点灯笼照出来的光,直到最后,那两人拐了个弯,那点碎光都一并消失了。
“云昭不是你能碰的人!”谢景墨敛眸,冷冷的看着常恒。
常恒勾唇一笑,收起看向远方的目光,“是么?听闻谢将军好事将近,不知怎么有空来管这种闲事?”
常恒说完,笑着往宜妃的宫中去。
倒是没料到,那丫头,有几分骨气。
谢景墨沉沉的看着常恒,等人走远了,才提步往宜妃宫中去。
皇后宫中。
“本宫记得,你是叫云昭,对吗?”
云昭跪在台阶下,瘦弱的身子在冰冷的宫中,显得娇小。
“回禀皇后,是的。”
皇后高高在上的坐着,目光冷冷的落在云昭的身上,“你知道,皇帝有多久没有来本宫这里了么?”
云昭趴在地上。
不解皇后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
“除了商量事情,其余的时候,皇上都不会来本宫这里,宫中嫔妃争奇斗艳,本宫除了母仪天下,也想还点别的期盼。”
云昭明白了。
“云太医,你知道,本宫寝宫有多少地砖么?你知道一只蜡烛点够多少时辰会燃尽么?你知道鸟儿在几更天会开始叫么?”
“本宫不愿意守着宫里整日整日的黑暗到天明,本宫也想有自己的孩子,你会帮本宫的,对么?”
云昭依旧趴在地上。
皇后眼里的泪水缓缓落下,又被抬手擦走,“人人都说,本宫年纪大了,不能再生了,可本宫不信,宜妃都能生,本宫也能!”
云昭抿了抿唇。
心里想。
其实皇后跟宜妃还是不同的。
宜妃恩宠正盛,皇上日日耕耘,自然有机会。
皇上少来皇后宫中,即便调理有效果,也需要皇上配合。
她不敢夸海口说可以让皇后有孕,否则日后,皇后以自己的口吻让皇上配合床上,她一定会成为皇上心头的一根刺。
那可真是找死了!
“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天底下的万千子民都是您的孩子,这后宫之大,可紫禁城的所有孩子,都需尊称您一声母后,您何苦要受生育之苦?”云昭趴在地上,声音郎朗。
话落。
陶瓷的杯子砸在瘦弱的后背上,云昭吃痛,闭了闭眼,忍了。
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混账!”
“本宫是给你脸了么?”
“本宫贵为皇后,难道还要我低声下气地求你,求宜妃不成?”
云昭:“不敢。”
“是么?”皇后的面容在寂寥的烛火下显得冷厉,她一字一句,“那本宫说了,本宫也要怀孕,并且本宫也要双生子!”
云昭依旧跪着,“皇后恕臣无能。”
皇后的面容在这句话后,顿时狰狞。
可很快的,她表情一松,“你无能,就你爹娘无能,云太医,本宫本不欲为难你,但是你若存心跟本宫作对,那本宫要处置一个小小的太医,及其家属,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昭贴在地上的手,紧了紧。
“云昭,宜妃可以给你的,本宫给可以给你,甚至更多。”皇后的目光自上而下落下吗:“但是如果你非要不识好歹,那恐怕谢景墨也保不了你。”
云昭在心里叹气,“如果您非要我为您调理身子,那您可以去跟宜妃商量。”
皇后眯起眼睛,又一个杯子砸落下来,“混账!怎么,你觉得我会怕宜妃不成?”
云昭不语。
皇后冷冷扯唇,“皇上如今看中宜妃,不过是看中她肚子里的双生子,你只要替本宫除了宜妃肚子里的孩子,让她失了恩宠,我自然有办法把你弄到我身边来。”
云昭闻言,周身一震。
“皇后娘娘,宜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已经有六个月,是已经成型的孩子,求娘娘开恩,让这两个孩子顺顺利利的诞生,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会尽力为娘娘调理身子的。”
“废物!”皇后太怒,“妇人之仁,你懂什么?本宫不可能让那个贱人生下孩子!”
云昭正要说话。
皇后已经给了身侧公公一个眼神。
不等云昭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架着她的身子强硬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云昭艰难咽下后,皇后才让人松开了她。
“咳咳!”
皇后依旧坐在高位之上,她的目光冷冷从上至下,“云太医,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么?”
云昭握着衣领,目光缓缓的抬起来,跟皇后对视。
“皇后太看得起我了,居然对我用了刹那芳华。”
皇后卷唇,略欣赏的看着云昭。
“对,不过这个是改良版之后刹那芳华,这个药十五日一毒发,解药需要连服用半年才能解除身体所有毒性,这半年里,足够你处理了宜妃肚子里的孽子,也足够你帮助本宫顺利受孕了。”
“另外,你配制一个药方,让人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受孕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