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门,连连惊叹。
每开一间屋门,他们都发出一声惊叹声!
高副将笑眯眯的对谢景墨说:“瞧瞧,云昭跟了宜妃就享福了,看看之前跟了你,啥也没有,要我,我也选宜妃。”
谢景墨黑着一张脸。
最后,高副将选了一间最最偏僻的小屋子,走到门口需要挺久的时间。
高副将看着谢景墨略略放松的脸,笑了,“怎么?你觉得我会选主屋?将军,你别老是把人心想的太坏。”
说完,高副将警告跟来的众人,“我这可是云昭主动说给我住,而且,日后我肯定要给租钱的,你们别仗着我进来了,就主动跟云昭开口要便宜,被我知道了,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为云昭在善后。
谢景墨的脸色彻底缓和了。
高副将还是笑,对谢景墨说:“高兴了?景墨,其实你发现了没有,你口中跟我们称兄道弟,战场上也能庇佑我们安全,但是你这里,”高副将指了指先自己的心,“还是多考虑利益,这不怪你,你出生帝王家,习惯了,云昭看着冷,也不像跟别人多亲近,可她心里暖,接地气。”
高副将还说:“云昭拿钥匙给的时候,跟我说了,回头在这院子里,给她姐夫留一间,还说,冲着她姐夫千里送云梦回家的情谊,无论日后林副将是否再娶,这里都有他一间房。”
高副将呵呵一笑,“云昭这大度,叫我都自愧不如。”
这年头,谁不怕麻烦啊。
谁不怕你一住进去,就不走了。
谁也怕人多有矛盾。
可云昭没想这些,她只知道,林副将中年丧妻,一定艰难,也知道,他往上九个哥哥,若没有这间房,这辈子都娶不上妻。
谢景墨能够随意给出去的金叶子,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糖。
谢景墨沉默了许久,“她就没说,给我留一间房?”
高副将乐了,“你自己有将军府,你还住这里做什么?不怕跟我们挤啊?”
谢景墨脸又硬了,“真没给我留?”
高副将不笑了,“你都下定了,立马要成婚的人了,你好意思在这里要一件房?”
高副将侧头看着谢景墨,“将军,人不能什么都想要。”
如果可以的话,高副将还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人?!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谢景墨怒了,“我没下定!那不是要下定!”
高副将点点头,“是么?那满京城都吃到你的喜糖了,听说那一日,整个京城的喜糖铺子都被买空了,将军,那银子似乎是云昭的吧?”
谢景墨闭了闭眼睛,“我最后说一次,我没有下定!那不是要下定的银子!”
高副将笑眯眯的说“哦”视线却看向站在门口的云昭。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谢景墨扭头,冷冷的看着高副将,“你故意的?!”
高副将笑了笑,“你不是要一间房么?将军,我在帮你。”
高副将说去找林副将过来,他先走了。
众人跟云昭道喜也走了。
顿时,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剩下了谢景墨跟云昭。
“怎么出来了?”谢景墨问。
宜妃娇气的很,云昭离开一步,都不放心自己的肚子。
“出来买几味草药。”
谢景墨点头,“宜妃那里,你一定要多注意,她能赏你,也能罚你,给的恩赐有多大,处罚就会有多狠厉,她的这胎双生子,你一定要保住。”
云昭点点头,“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
谢景墨又问,“能摸出来是男是女吗?”
云昭很坦诚,“两男。”
谢景墨眉头压了压,他并不觉得是好事。
反而觉得极其凶险。
“我明日会跟皇兄说,让多去几个太医,跟你一起担着,有事别自己闷头上,现在情况跟边塞不同,宫中比你资历深的太医多的事。”
谢景墨是宫中长大。
后宫里的手段,可一点不比前朝逊色。
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
他现在甚至后悔把人带回来了,早知道,还不如让她在里子拐。
外头的公公叫云昭该回去了。
云昭走时候,谢景墨说:“你这里许久没人住,我来替你规整,高副将的婚房,我也会一并叫人安排,你安心就是。”
云昭原本想说不用。
可一想到自己那些大金锭子,金叶子,也不想开口了。
横竖还一些也好。
谢景墨没听见预料中的拒绝,他露出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公公跟在云昭的身后,低声对云昭说:“云太医,谢将军笑了。”
原本以为云昭会转头。
可并没有。
云昭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赶。
公公:“云太医,何故忽然走这么快?”
云昭:“嗯,走快些,回忆就追不上我!”
次日。
云昭正在熬药,有人忽然从身后走过来。
她下意识的一个过肩摔,倒是没料到,对方利落站稳了。
云昭惊奇的抬眼。
那一日,阳光特别好。
从头顶上落下,让人眼睛亮堂堂的。
“你就是云昭?”来人环胸勾笑,腰间系着数个香包,一脸的桀骜不信。
云昭:“是。”
“你可晓得我是谁?”
云昭点头,“常恒。”
家中最小的孩子,最受宠,也最不羁。
连宜妃这样的人,遇见他也是头疼,是太医院那般人嘴里的:小祖宗。
因为宜妃的缘故,也因为宜妃母家在朝中得势,所以被允许在后宫来去自由。
云昭以为,像容霄那样的人便算是养的极好的,倒是没料到,还有更谪仙的男子。
“你倒是比外头那些混账有眼力劲,”常恒随意往一边的石桌上一坐,“听我姐姐说,是你用药,让她怀上了龙裔?”
云昭低着头,表情恭谨,“宜妃娘娘得皇上宠爱,又有子缘,我不过尽了绵薄之力,这实在是最不打紧的。”
“啧!”常恒皱起眉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说这些虚话做什么?我姐姐十年无孕,你调理后才怀上的,这宫中人人皆知,你何必自谦,反而显得虚伪。”
常恒从桌子上跳下来,“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嘴里没一个实话的人。”
小祖宗来了又走。
走的时候,跟宜妃告了一状,“云昭这太医无趣的很,我并不喜欢,姐姐别白费力气!”
宜妃在里头叹气,“小祖宗,你不过见了一面,怎么就不喜欢了呢?云昭长的多好啊。”
常恒,“没瞧见,我也不愿瞧,她一直低着头,跟那些对我趋炎附势的奴才没什么两样。”
宜妃不耐。
可终究不甘心,高声喊了云昭。
云昭低头在煎熬,听见宜妃的呼声,放下蒲扇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