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在宫中的日子,亦安在特奈的陪同下看病吃药,除了失忆,他中了刺客一剑,又从山坡跌落,身上留有不少伤,虽然特奈请医师给他好生治疗了,可受了这么多伤,即使医好,也不可能对亦安毫无影响。
亦安的体质却变差,开始畏冷,受伤处总是隐隐作痛,透着一股寒气,动不动就感冒发烧,陛下命宫中医师好生医治,确保亦安健健康康没有一点问题。
医师见病人是亦安,都习惯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都快成为亦安的专属医师了。
在亦安没出现的时候,专门供职于皇室的医师称得上宫中最清闲的人员,皇室的人生来体质超乎常人,几乎不怎么生病。
现在宫中的所有医师都开药都习惯性地开偏甜口的药剂,即使没有,也必须交代盯着亦安服药的侍从一定要备上糖果。
希雅等人像是看出亦安跟他们相处时的不自在,克制着,减少了探望的频率,不过每日定是要招来亦安身边的侍从打探亦安的情况,同时敲打亦安身边的侍从好生服侍,万不可怠慢。
可突然有一天,特奈接到家中祖母去世消息,即使他很担忧亦安的情况,也不得不离宫回家。
走之前,亦安再三保证自己一个人能行,才把一步三回头的特奈送走。
等特奈走后,宫中的人许是怕亦安寂寞,常常出现,他们像是商量好的,今日安西尔来了,明日希雅,后日双胞胎……
不会冷清亦安,也不会过分热闹使亦安不自在。
一日双胞胎来时,伊恩偶然提起诺克,亦安才想起这个人,在侍从的转述中,原身与诺克本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后机缘巧合下原身救了诺克,诺克与原身的关系便好起来。
可是伊恩很是敌视诺克,“安,你可要离那个家伙远一点,往日里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你出事后一次都不曾来看过你,这其中肯定有鬼!”
“他是苍蝇,那我是什么。”亦安一脸无语,能不能换个好点的比喻。
闻言,伊恩对亦安讪笑,后揽住其肩膀,一副兄弟好的样子,“这回答,一听就是安没错。”
亦安:……
——
自亦安回宫后,诺克的确一次都没有去见过亦安,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怎么就这么恰好,偏在亦安出宫的那天设袭,众人都说是巧合,亦安是受了无妄之灾,他不信。
诺克心中已有猜测。
果不其然,他对亦安的异常态度引起些许有心人的注意。
他将自己的不甘,和对亦安回宫的怨恨暴露得淋漓尽致,是以宫中有不少人传言,亦安出事与他有关,不然怎么就他一人回来,而亦安掉下山坡失踪。
如果不是亦安命大,早就被河中鱼儿啃食殆尽。
这些,诺克统统不去管。
有鬣狗闻着味道寻来。
一次诺克替皇后摘花时,塔伯再一次在小道上拦住了他。
“诺克少爷,看来你近些日子不好过。”塔伯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诺克。
“有事?”诺克表现得很冷淡。
塔伯毫不在意,“我可是来帮你的,你难道不想让亦安离开皇宫吗,只有他离开了,你才能成为唯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你只能待着角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塔伯的说话方式与门缇一模一样,虚伪得令人作呕。
可他面上暗含戒备,“你难道有办法,要知道这可是在皇宫,你还能做什么不成?”
诺克语气中尽是嘲讽。
“你放心,我比你更想让他离开皇宫,他可是给了我人生中最难以忘记的屈辱。不过,想要把他赶出皇宫基本是不可能的。”
诺克感到被羞辱,“那你拦着去路,就是为了耍着我玩吗?!”
“当然不是,”塔伯语气诚恳,“我们只能想办法让他主动离开皇宫。请您附耳过来。”
听塔伯说完,诺克脸上闪过一两丝挣扎,最后归于平静,“我会按你说的做。”
说完他便离开。
等诺克离开后,塔伯才露出嘲讽的笑,眼神中闪过得意的光。
回到房间后的诺克如同卸下面具一般,开始细细思索起塔伯说的计划。
塔伯说的计划漏洞百出,可对象是安,那么塔伯如果真的安排好一切,那么安可能真的会主动离宫。
不对,是一定。
可如果按他猜想的那样,塔伯恨安入骨,那么安主动离宫后,塔伯会轻易放过安吗?
诺克知道,这个计划其实有自己没自己都没关系,塔伯不过是想找个顶罪的替罪羊。
那正好。
有时候羊也可以变成撕咬猎物的狼。
——
这段时日除了塔伯计划着让亦安主动离宫,还有一个人也有这样的想法。
那就是奥罗拉夫人。
“安,你也不知何时恢复记忆,要不要跟我回文森吉尔?”
亦安有些意外,“夫人,为什么?”
这也太突然了。
“因为一个承诺,我曾说过,要是安在宫里待得不开心,那么我就会带他离开。”
闻言,亦安懂了,是奥罗拉夫人对曾经的安许下的诺言。
亦安无奈,“夫人,我记不得了。”
所以那个承诺也可以不作数。
“你是忘记了,可我还记得,那么承诺就一直有效,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恢复记忆,再来问问你的选择。”
可奥罗拉没想到,没等她带着亦安离开,就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现,迫使亦安主动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