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探真相险
钟楼顶层的穿堂风裹挟着硝烟味，将林逸手中的道袍残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俯身拾起断剑时，剑柄北斗七星的血色光点恰好映在苏婉上个月送他的瑞士怀表表盘上，将三点钟位置的蓝宝石灼出焦痕。
"；东南巽位。"；灵族使者突然按住刘二妮即将触碰到铜铃的手，青金石耳坠折射着月光，"；这些青铜构件摆的是二十八宿困龙阵，白衣女子撞鼎时改动了阵眼......"；
话音未落，林逸已经翻身跃上钟楼避雷针基座。
他沾着铜锈的军靴踩碎了刻着"；角宿"；二字的瓦当，指尖顺着断剑在水泥面划出的凹槽摸索。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金色光斑，与瓦当碎片里渗出的暗红朱砂重合，勾勒出半幅星图。
"；你疯了！"；刘二妮甩出峨眉刺勾住林逸的武装带，液态金属顺着她的耳垂滴在领口，凝结成诡异的八卦纹样，"；没看见那些青铜兽首都转向离位了吗？
这是......"；
地面突然震颤着裂开蛛网状缝隙。
林逸怀中的《江山万里图》摹本无风自动，泛黄的宣纸边缘显露出暗红色等高线，与钟楼下到d苏州河支流的走向完美重叠。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抓起断剑狠狠刺向刻着"；房宿"；的青铜立柱。
金属相撞的刹那，十二盏长明灯沿着钟楼旋转扶梯次第亮起。
灵族使者腕间的银链突然绷直，将刘二妮拽离塌陷的地板。
众人跌落时，林逸看见壁画上的青龙七宿正用朱砂勾勒的瞳孔注视着自己，龙爪位置赫然是张啸林上周查封的汇丰银行保险库编号。
"；认证者情绪波动超阈值。"；系统的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建议启用玄武镇魂咒。"；
林逸却将断剑横咬在口中，借着刘二妮抛来的飞虎爪荡向东南角。
染血的道袍残角拂过铜钟表面时，暗格里突然弹出半卷帛书——正是三个月前戴笠亲自锁进南京站档案室的《天师伏魔录》残页。
泛潮的丝帛上，张天师画像的拂尘末端，墨迹洇染成外白渡桥的轮廓。
"；够了！"；刘二妮劈手夺过帛书，液态金属已经爬上她的颧骨，"；从进传承之地开始，你就只顾着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她扯开旗袍立领，锁骨位置的北斗七星胎记正渗出银光，"；知道为什么我的认证进度总是卡在67%？
因为系统在警告......"；
灵族使者突然吹响骨笛。
声波震碎第七盏长明灯的瞬间，众人脚下浮现出青铜鼎的虚影。
林逸看见白衣女子消失前最后的残影凝结在鼎耳位置，染血的指尖正指向黄浦江对岸某片漆黑的江岸——那里本该是英国人的船坞，此刻却隐约亮着三短三长的灯火信号。
"；是摩尔斯电码。"；王队长突然从阴影里走出，左轮枪管还冒着青烟，"；山本商社上个月租用了那片码头。"；他踢开脚边的青铜兽首，露出藏在里面的德制定时炸弹，"；青帮的人二十分钟前封锁了外滩，说是要找什么......"；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林逸腰间，那里别着半块染血的龙凤玉佩。
夜雾漫过海关大钟时，帛书上的墨迹开始诡异地流动。
林逸看着逐渐成型的星象图，突然想起白衣女子在地窖说的那句暗语。
当子时钟声撞碎第十三个青铜铃铛，他终于在鼎耳虚影里看清了血色光点组成的坐标——那串数字分明是军统上海站被炸毁前，戴笠亲自刻在保险箱夹层的绝密代码。
浓雾裹着黄浦江的潮气漫过船坞铁门时，林逸的军靴正陷在第三块刻着亢宿纹样的青砖里。
怀表表盘上被蓝宝石灼穿的焦痕突然渗出银光，沿着铜制表链缠绕住他手腕的动脉——这是系统在南京特训时植入的紧急制动装置。
"；坎位三步！"；灵族使者突然扯断腕间银链，青金石碎片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北斗轨迹。
刘二妮的峨眉刺应声插入砖缝，液态金属顺着武器纹路渗入地砖，将二十八块青铜砖染成诡异的绛红色。
地面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震颤。
林逸借着系统投射在视网膜的星图纵身跃起，军装下摆擦过王队长射出的子弹，在生锈的龙门吊钢索上撕开一道裂口。
他看见十二盏煤油灯沿着船坞排水沟逐一亮起，火光将堆叠的木箱影子投射成张牙舞爪的兽形。
"；当心！"；刘二妮突然甩出飞虎爪勾住林逸腰带。
她锁骨处的北斗胎记正在银光中扭曲变形，液态金属顺着脖颈爬上耳垂，凝结成微型浑天仪的模样。
三枚淬毒手里剑擦着林逸后颈钉入砖墙，将刻着"；心宿"；字样的青砖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灵族使者吹响的第二个骨笛音节震碎了排水沟上的冰层。
浑浊的污水突然逆流成星斗图案，裹挟着墨绿色的铜锈涌向东南角的配电箱。
林逸在坠落瞬间看清了水流勾勒的等高线——那分明是三天前被炸毁的军统联络站地下密道图。
"；认证进度79%。"；系统的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检测到玄武星力波动。"；林逸怀中《天师伏魔录》残页突然无风自动，张天师画像的拂尘扫过泛黄的丝帛，将逆流的污水染成朱砂色。
他猛然想起钟楼壁画上青龙七宿的瞳孔倒影，反手将断剑刺入配电箱锈蚀的锁孔。
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暗室入口。
刘二妮突然闷哼一声，液态金属凝结的浑天仪在她耳畔炸成碎片。
林逸回头时正看见她旗袍开衩处渗出的血痕——那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铜色，与灵族使者脖颈处蔓延的纹路如出一辙。
"；子时三刻。"；神秘老者的声音从生锈的输油管道里传来，带着地下水的回响。
林逸的瑞士怀表突然开始倒转，表盘背面镌刻的军统编号在月光下投射出摩尔斯电码的光影。
他摸向腰间龙凤玉佩时，发现那半块染血的玉珏正在与暗室里的某样东西共鸣。
王队长突然对着输油管道连开三枪。
跳弹在水泥墙面划出的火星竟然悬停在半空，将众人脚下照得雪亮。
林逸这才看清暗室地面上用血绘制的二十八宿图——每个星宿位置都钉着一枚刻有日本菊纹的铜钉，而本该是房宿的位置，赫然摆着苏婉失踪那晚戴的珍珠发卡。
"；她用自己的魂魄锁住了阵眼。"；神秘老者拄着青铜鸠杖从阴影里走出，杖头镶嵌的夜明珠正对着林逸怀表上的焦痕，"；要破这个噬魂阵，就得用传承之力重绘星图。"；他枯槁的手指划过《江山万里图》摹本，暗红色等高线突然渗出墨汁，将整张宣纸染成漆黑。
刘二妮突然踉跄着扶住林逸肩膀。
她锁骨处的北斗胎记已经变成血红色，液态金属正顺着血管在皮肤下游走。"；认证进度92%...警告...能量过载..."；系统的警报声与输油管道的震颤混成刺耳的嗡鸣。
林逸摸到暗袋里的蓝宝石碎片，突然想起苏婉说过这枚宝石能折射龙脉之气。
当他把宝石按进暗室墙面的凹槽时，整座船坞突然响起晨钟暮鼓般的轰鸣。
十二尊青铜鼎虚影从地底升起，鼎耳位置流淌的朱砂正勾勒出黄浦江航运图。
林逸在鼎身映出的光影里看见了白衣女子——她同时出现在1937年的汇丰银行金库、1912年的外白渡桥，以及此刻正在坍塌的船坞输油管道之间。
"；选传承还是选活人？"；神秘老者用鸠杖敲碎第七尊青铜鼎虚影，飞溅的朱砂在空中凝结成戴笠的侧脸。
林逸感觉怀中的系统芯片突然发烫，视网膜投影里不断闪过军统上海站爆炸时的监控画面——每个残片中都有白衣女子转瞬即逝的衣角。
刘二妮突然抓住林逸握剑的手，液态金属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渗入断剑裂痕："；还记得在地窖发现的无线电零件吗？"；她染血的旗袍领口翻出半张德文图纸，"；山本商社订购的声波发射器..."；话音未落，灵族使者突然咳出带着星辉的血沫，腕间银链尽数崩断。
林逸将断剑狠狠劈向刻着"；尾宿"；的铜钉。
金属相撞的刹那，二十八枚日本铜钉同时迸发青光，在暗室顶部投射出富士山轮廓的星图。
他听见系统发出尖锐的啸叫，怀表表盘突然炸裂，十二枚齿轮悬浮在空中组成新的北斗阵型。
"；我放弃。"；林逸扯下军装领口的铜制领章，用力按进尾袖位置的凹槽。
神秘老者突然露出笑容，鸠杖顶端的夜明珠射出一道蓝光，将整间暗室照得如同白昼。
白衣女子的虚影在光芒中逐渐凝实，她染血的指尖正指向林逸腰间玉佩——那半块龙凤纹饰正在与暗室某处产生共鸣。
输油管道的震颤突然停止。
当最后一丝青光消散在晨雾中时，船坞生锈的铁门外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老族长威严的呵斥穿透钢板门传来，他手中青铜权杖敲击地面的节奏，竟与军统上海站被炸毁前接收到的神秘电码频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