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散修来说,单单靠情怀肯定是不行的,散修明知凶险依旧会来,主要是冲着实实在在的好处。
假的夜十七说罢,陆凌风朗声道:“此战关乎苍寒帝业,此次会盟,又有镇北王的大力支持,所以诸位不必担心,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而且论功行赏,上一次桐城之战中,盟主也没有亏待任何一位道友。”
桐城之战后,夜十七从桐城城主那索取了一些灵源,并将其中的半数分发给了散修们,每个散修得到的不一定很多,但对散修而言,获取灵源极难,当时每个人的收获也算不错。
可以扬名、又是大义之举、又能得到灵源,甚至有可能从此被帝国或者镇北王所用,这种种的好处便足以让大部分的散修铤而走险。
于是,空地上的散修们情绪越发高昂。
夜五淡笑着叹道:“哎,咱们那时候,全凭自愿,也没人给咱们事先许诺这些好处啊。”
夜二九也说:“可不是,所以当时封凉城会盟的时候足有上万人,后来到了桐城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千八百人。再后来,是二哥一战成名之后,散修联盟才真正得以壮大。”
夜十七低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包括镇北王在内,谁也没看得起这些散修,在他们眼里,这些散修就是乌合之众,现在情况不同,镇北王以这种方式操控散修,等同于收编了一支强大的力量,但他很清楚,想要让这股力量发挥出作用,不给点实际的好处怎么能行。”
夜五和夜二九转头看向夜十七,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空地上聚集的散修委实不少,怕是少说也有七八千人,人多了,自然什么样的都有。
有人呼喊道:“盟主,现如今人尽皆知,你的另一重身份,是那当初的镇国武侯之子,而镇国武侯秦武之所以被帝尊治罪,就是因为勾结……”
话音未落,声音便消失了。
夜十七三人饶有兴趣的看向那里,隐约间,似有几道身影正在向着人群外走去。
显然,人群中早已安插了镇北王的人。
这种不和谐的声音,一旦出现,就会有人采取措施,刚才那开口的人,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头脑瞬间一片空白,然后便被人给架了出去。
夜十七对此人不以为意,但他观察了一下此刻空地上众人的反应。
虽然刚才那人的话没说完,却已经明显提到了这个话题,而夜十七发现,不论是在场的这些散修,亦或是台上的几人,似乎都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说。
这种看似反常的现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散修们的心底里,对镇国武侯勾结北蛮异族这种说法也不相信,可这件事,毕竟是帝尊下令,而现在镇北王又允许夜十七在他的王城聚集散修,看上去是和帝尊对着干,但散修们心里都明白,官场上的事他们搞不懂,也不想介入其中。
“好了,诸位道友前辈,过去的事我夜十七不想再提,一旦北蛮兽人破了此城,其他的也将毫无意义,我夜十七此次,只想为天下尽一份心力,生为豪杰,死为鬼雄。”
“眼下北蛮兽人正在北地大肆残杀百姓,又同时大兵压境,虎视眈眈,长此下去必定不是办法,我相信镇北王一定会很快采取行动予以反制,将这群异族兽人赶出泰牢关,所以诸位务必随时做好准备,待得本盟主一声令下,便可迅速出击。”
忽然间,人群中有人高呼起来。
“只等盟主一声号令,拼死一战,义不容辞。”
气氛已经渲染到位,这一声瞬间将群情点燃。
“拼死一战,义不容辞。”
“拼死一战,义不……”
数千人纷纷呐喊,颇有些气势如虹的感觉,振奋人心。
夜五戏谑的道:“呦呵,可以啊,镇北王从哪找的这小子,实力不知道怎样,鼓动人心倒是有两下子。”
“没什么了不起的,依我看,这都是事先已经编排好的,照着演就是了。夜二九不以为意的道。”
“走吧,我们先回去。”
夜十七说罢便转身离去,夜二九和夜五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逐渐走远,身后呐喊声还在持续。
一路远去,夜十七剑眉微凝,沉默不语,夜五便凑到近前:“老二,你这琢磨什么呢?”
“刚才这一幕,你们看,感觉像什么?”夜十七问道。
夜五和夜二九纷纷皱眉,几息之后,还是夜二九率先有了些念头,她看向夜十七道:“二哥,乍看起来,这个盟主做一些鼓舞士气的宣讲也没什么,但听刚才他的话中之意,怎么好像是,随时准备要有所行动?”
夜十七赞许的看了看夜二九,点头道:“没错,刚才那小子说了,让大家随时做好准备,只等他一声令下。而且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此的死守,无异于坐以待毙,镇北王不可能不明白,他一定期盼可以早日击退北蛮兽人,所以……看来一场恶战,不会太远了。”
“嗯,有道理,而且镇北王麾下主力并无折损,完全有一战之力。”夜二九应道。
“这么说的话,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夜五问道。
“这一次我们不是主角,以我们目前的身份和处境,也不宜抛头露面,等等看吧……”说罢,夜十七带着二人,去秦熙的居所附近转了转,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三人才回了自己的落脚地。
时间对夜十七而言是最为宝贵的。
哪怕一两个时辰,他也不舍得浪费,回去之后便继续吸纳真元夯实自己的修为。
一直到深夜子时。
刚好轮到夜十七警戒,夜五和夜二九正在修行。
索性,夜十七便在阴暗的角落中修炼洞悉之术,借此既可以探知附近的风吹草动,又可以时刻掌握不远处秦熙居所是否有异常情况发生。
就在子夜刚过时,正在修炼洞悉之术的夜十七忽然间眉角轻抖,似是有所察觉,但他的神色却淡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