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引起剧烈的挣扎,陆斯衡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车内气氛安静得让陆斯衡莫名的烦躁。
副驾驶上的邢浩瞥了眼后视镜,看不清人脸也看不清表情,但两人的肢体语言已经很清晰。
难解的隔阂。
为了缓解车内低压气氛,他擅作主张地打开广播。
【今夜,本市东部将有一次明显的降水过程,部分地区有大到暴雨,请大家出行时携带雨具,开车减速,注意安全。】
车上了高速,信号不是很稳定,女主持人播报天气预报的同时,扬声器传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让人更加心烦。
邢浩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又沉又凉的黑眸,赶紧把广播关了。
一路静寂无语。
到了机场国际航班到达口,在VIp通道等了一会,很快刘清麦就在机场领导和安保人员陪同下走了出来。
看到两人,刘清麦习惯性先是看向许在,见她面色蜡黄,情致不高,皱眉轻斥自己儿子:“这么晚,你带在在来干什么?”
他还不是怕她跑了。
陆斯衡垂眸,低声道:“在在说想您了。”
厚颜无耻到了非人境界。
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嗓音不好不坏,能说一些话。
“刘阿姨。”
最近发生的事挺多的,绑架车祸谋杀,光住院她都不下五次,还有她父亲的病,对于这么个年轻孩子是令她心力憔悴。
刘清麦心疼地看着她疲惫的小脸,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回家和阿姨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阿姨来帮你找公道。”
这俩孩子都是自己养大的,能有什么事逃过她眼皮子底下。
她不是看不出来,儿子对在在的过分亲近,只是她的孩子不能有一丝污点。
陆斯衡是陆丙杭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
许在微红眼眶。
虽然怀疑刘家,但这些年的感情不是说恨就能恨起来的,尤其对刘清麦,那是她对母亲感情的一种投射。
赵濑垣从飞机场外向他们走来:“领导,车到了。”
刘清麦询问许在:“你和我一起?”
许在懂事地表示:“阿姨我送您上车。”
虽然她不想和陆斯衡一辆车,但公车她不能坐。
刘清麦点头,两人与陆斯衡拉开了点距离。
还没走到大门口,邢浩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看见刘清麦都没有停下。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两人停住,转身看去。
邢浩跑到陆斯衡面前,压着声音:“陆院,夏主任出事了。”
陆斯衡眉头微拧,想这小子还挺会整幺蛾子的。
“什么事?”
邢浩面色凝重,急得口齿都有些不清楚。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一向稳重临危不惧的陆斯衡,脸上表情明显超出了他平时能控制的范围。
刘清麦回头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陆斯衡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刘清麦身后,喉结滚了滚。
许在被他看的莫名的心慌。
和她有关?
是她父亲出了什么事?
男人为要不要告诉她,挣扎了几秒,最后在刘清麦强势的注视下,低沉缓慢地道出:“夏驰出车祸了。”
刘清麦听后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许在。
女孩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讷讷地问:“……很严重吗?”
碰擦一下也是车祸。
可多大的车祸才会需要通知工作单位。
陆斯衡没有把最坏的情况告诉她,而是吸了口气,淡声道:“我去现场看一下。你陪刘女士先回去。”
说完也不给她回答同不同意的时间,径直离开。
错过她身时,明显感受到她身体一抖。
许在看似很冷静,但她的手脚冰凉,垂着的指尖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时才想起,她可以给夏驰打电话。
摁下拨号键,电话那头离开传出女性电子音——
【您所拨打电话已关机。】
一次两次……
看她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刘清麦抿紧嘴唇。
知子莫若母。
虽然陆斯衡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微表情看得出,连他都有些慌了,必定是出了大事。
既然瞒不住,那就不要让她有遗憾。
刘清麦制止她毫无意义的行为,语气柔和内敛:“与其你在这瞎想,不如跟着你哥去吧。”
许在抬眸看她,眸光微动。
下一刻,没有犹豫迈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