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走进客厅的时候,许在已经摆脱王姨下了楼。
视线对上,彼此僵持。
最后还是许在先错开了眼,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经过。
交错的一瞬,许在的手腕被强势的力道扣住,男人嗓音沙哑:“他已经走了。”
许在要甩开他的手,可男人就像附骨之疽缠着她,忍无可忍的许在眯起眼,对着他缓慢无声地说道。
【我就是怀了你的孩子,也会直接把它打掉。】
说完最后一个字,许在的手终于得到解放,没往外跑,又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
随着一道沉重的关门声,陆斯衡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那么恨他吗?
曾经软软糯糯围着他转的女孩,和他说,她要嫁哥哥。
他不过是遵守了当年的承诺,而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
隔天晚上,刘清麦回国,陆斯衡拖着整日待在房里昏睡的许在出门,美其名曰,接机。
坐上车女孩斜斜地靠着车门,偏头看向车外。
雨点砸在车窗上,随着不断倒退的路灯,光影斑驳的雨雾映在女孩没有表情的脸上,像是在无声地流泪。
A市的秋雨一场比一场冷,就算车内开了暖气,女孩的手还是在腹部蜷成一团。
陆斯衡抿唇望着她,伸长胳膊,将她小手整个圈进自己手掌里。
没有引起剧烈的挣扎,陆斯衡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车内气氛安静得让陆斯衡莫名的烦躁。
副驾驶上的邢浩瞥了眼后视镜,看不清人脸也看不清表情,但两人的肢体语言已经很清晰。
难解的隔阂。
为了缓解车内低压气氛,他擅作主张地打开广播。
【今夜,本市东部将有一次明显的降水过程,部分地区有大到暴雨,请大家出行时携带雨具,开车减速,注意安全。】
车上了高速,信号不是很稳定,女主持人播报天气预报的同时,扬声器传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让人更加心烦。
邢浩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又沉又凉的黑眸,赶紧把广播关了。
一路静寂无语。
到了机场国际航班到达口,在VIp通道等了一会,很快刘清麦就在机场领导和安保人员陪同下走了出来。
看到两人,刘清麦习惯性先是看向许在,见她面色蜡黄,情致不高,皱眉轻斥自己儿子:“这么晚,你带在在来干什么?”
他还不是怕她跑了。
陆斯衡垂眸,低声道:“在在说想您了。”
厚颜无耻到了非人境界。
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嗓音不好不坏,能说一些话。
“刘阿姨。”
最近发生的事挺多的,绑架车祸谋杀,光住院她都不下五次,还有她父亲的病,对于这么个年轻孩子是令她心力憔悴。
刘清麦心疼地看着她疲惫的小脸,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回家和阿姨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阿姨来帮你找公道。”
这俩孩子都是自己养大的,能有什么事逃过她眼皮子底下。
她不是看不出来,儿子对在在的过分亲近,只是她的孩子不能有一丝污点。
陆斯衡是陆丙杭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
许在微红眼眶。
虽然怀疑刘家,但这些年的感情不是说恨就能恨起来的,尤其对刘清麦,那是她对母亲感情的一种投射。
赵濑垣从飞机场外向他们走来:“领导,车到了。”
刘清麦询问许在:“你和我一起?”
许在懂事地表示:“阿姨我送您上车。”
虽然她不想和陆斯衡一辆车,但公车她不能坐。
刘清麦点头,两人与陆斯衡拉开了点距离。
还没走到大门口,邢浩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看见刘清麦都没有停下。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两人停住,转身看去。
邢浩跑到陆斯衡面前,压着声音:“陆院,夏主任出事了。”
陆斯衡眉头微拧,想这小子还挺会整幺蛾子的。
“什么事?”
邢浩面色凝重,急得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交警通知院部,夏主任的车坠海了。”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一向稳重临危不惧的陆斯衡,脸上表情明显超出了他平时能控制的范围。
刘清麦回头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陆斯衡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刘清麦身后,喉结滚了滚。
许在被他看的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