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不语,只是警惕地看着她,上下检查,看她有没有随身携带什么不该带的。
夏韵一脸屈辱,害怕又委屈,看向在给赵怀展开急救措施的莳也,从没有一次这么高兴过,她焦急道:“莳也!你赶紧把赵怀救活!证明我的清白呀!”
她知道莳也医术高超,去了西北两天,夸赞的话听得都已经腻歪了。
莳也没理会夏韵,约莫二十分钟后,医生到了,拖延了这么久,赵怀倒是还有气,医生也不敢怠慢,直接把人搬上担架床,和民警一起带着人走了。
后续的事莳也没再管,而是看向夏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韵红着眼,挣扎了两下,解释道:“赵怀是我表弟,他卷到杀了我姑姑的事里,我来问问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要用质问的语气?你快和这些民警说,我是清白的,不是我干的!赵怀自己有病,突然犯病了,为什么要怪到我的头上来?!”
她有些声嘶力竭,白皙漂亮的脸蛋气得通红,她真的是无辜的,不是她干的!
莳也淡淡瞥了她一眼,看向看守的民警,问了几句赵怀这两天在看守所里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一切正常,赵家的人也没来探视过,自从他进来,唯一来的人就是夏韵。
“同志,赵怀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突发急症?”看守民警不解,还隐隐后怕。
夏蓉蓉被杀一案还没弄清楚,要是嫌疑人突然犯病死在了看守所里,他们这些看守民警也说不清楚,毕竟事关萧家,不是一桩普普通通的杀人案。
“过敏性休克。”莳也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抬眸看向夏韵:“如果没有过敏源的话,人不会这样,既然从进了公安局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你来了,人就犯病了?”
“而且赵怀作为夏蓉蓉被杀一案的嫌疑人,而你当时也在场,你说巧不巧?”
“夏韵,你摊上事儿了。”
莳也声音平静,看向夏韵的眼底噙着些怜悯,昨晚才刚确定婚事,今天就闹这出。
蒋家可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霁月的家族,夏韵这样一个屡屡卷入杀人案的儿媳妇,即便是能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嫁入蒋家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作就不会死。
不过,这样一个蠢人,不管是被利用了,还是有心,她都算不上无辜。
赵怀皮肤出现红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体温骤降,这是明显是过敏性休克。
他的情况这么严重,必然是对某些特定的物质过敏,不过,想要确定是什么物质,不容易,赵怀经过她的急救加持,想救回来应该不难,等他醒过来,一切都会落定。
而夏韵这一回,也逃不脱了,她解释不清的。
即便夏韵不是幕后人,顺藤摸瓜,也总有线索,赵怀原本就只是一个鱼饵。
果然,鱼儿眼看着鱼饵慢慢融化,开始着急了,迫不及待想要咬钩了。
“过,过敏?”夏韵一愣,倒抽一口凉气:“我压根不知道赵怀过敏!怎么害他?再说了,我害他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还在看守所里害人,我怎么那么疯?”
莳也耸了耸肩:“赵怀是你亲表弟,他过不过敏你能不知道?当然了,我没办法给出什么意见,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民警说吧,事情不说清楚,你应该是出不来了。”
说完,莳也打算离开看守所了,再晚一些回去,萧樾该担心了。
夏韵挣扎着喊道:“莳也!你去告诉萧伯伯,让萧伯伯来救我!赵怀的事和我真的没关系,夏蓉蓉的死我更是不知情,我当时都没看!他们不能抓我!”
莳也没理,转身离开,但在与夏韵擦肩而过时,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半眯起眼,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夏韵:“你身上涂了什么?”
夏韵一愣,气笑了:“我能涂什么?我这是体香!是体香!你能不知道吗?不信让民警检查!我什么都没抹,你不要胡说扰乱民警的想法,让他们怀疑我,莳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除掉我,让萧樾只属于你一个人!呸!不要脸!”
莳也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一个都说亲的人,萧樾属不属于我一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这话本身就带着歧义,倒是能让蒋自山听听,看他会不会误会。”
闻言,夏韵的脸色青红交错,气得不轻,一时哑口无言。
莳也看向民警,指着夏韵道:“她身上有青霉素的味道,我建议你们好好查一查,应该能确定,赵怀过敏就是闻到了青霉素的味道,他的急性病发,一般只要闻到相关的气味或是接触到极其微量的过敏源,就会触发休克,若不及时抢救,很快就因循环衰竭死亡,我早说过,赵怀背后有人,他不肯说,背后的人却不会相信,早晚动手。”
说完,莳也轻瞥夏韵一眼:“如今看来,人是要浮出水面了。”
青霉素是一种十分容易引起过敏反应的药物,发生率还相对较高。
这个幕后之人很了解赵怀,甚至连他对青霉素过敏都很清楚,范围一下就缩小了,毕竟,赵怀一直待在团结村,很少出来,交友可查,破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然,要是夏韵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她背锅也很正常。
莳也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看守所,佟沐珍还在外面等着。
至于她这最后一眼,落在夏韵眼里,却让她慌张起来:“我不知道什么青霉素,我真的不知道,赵怀过敏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和我没关系!莳也!莳也——”
夏韵不明白,为什么每每碰上莳也,她总是这么多灾多难。
这时候她心里忍不住配了一句,大家都是大学生穿越,凭啥你这么秀?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而她总是处于一个羞耻又卑微的视角,这一次果然又摊上事了。
夏韵有些瘫软,被民警给收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