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搬空两府后续
李沛章心中挂念着谢府与王府事发,加之这多年早已经形成生物钟,到点便自然醒转。一晚他就睡了一个半时辰,却丝毫未有睡眠不足之感,如果拍拍他的良心说,他是很有点期待,他想看看谢府和王府的人醒来后看到那样的场景的反应。
推开屋门,伸个懒腰。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绿绿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纱。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新香气,仿佛大自然也在这一刻苏醒,展现出勃勃生机。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爽,让人在这炎炎夏日中感受到一丝惬意与宁静。
他看了看那两表兄弟的屋子,两人屋里都静悄悄的,看来还没有醒。
他今早已经提醒过他们了,但是他们不在意或者说没理解,那就只能他一个人去看热闹了。
他相信两人以后一定会后悔今早没有及时醒来。
端来洗漱水后,他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对方先放下,同时婉拒了即将呈上的早食。他心中已有打算,今日想换个口味,决定去街角那家颇有名气的小吃摊尝尝鲜,尤其是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馄饨。
他第一次发现他也有好奇心。
他决定先往王府,特别想看看那些奇奇怪怪药粉的效果,路过一个卖绿李的老伯,顺手买了旁边摊上的篮子,让老伯把篮子装满绿李,一会儿看完热闹送到水井胡同看看谢小妹。
王府,最先醒来的是厨房的采办,他住在王府后街,早早起来去接乡下庄子送来的新菜,结果以前早早给他把门都开好的后角门门房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敲了好半天门,最后还是厨娘急急跑来把门打开,“泉管事,完了完了,厨房里所有的粮油菜蔬都没有了,就是柴都没有一根了,这是什么小偷,柴都偷。”
泉管事看着厨娘努力克制着不敢哭出来,顿时心中就是一慌,想到一直不给他开门的门房,不会让贼人给害了吧?
没搭理厨娘,直接向前面的小屋跑去,推开门一看睡得四仰八叉,他推开屋门这大的动静,也没有把人惊醒。
不正常,很不正常。
“泉管事,这是丑婆子的屋子,你怎么……”厨娘看着泉管事不理她,风风火火就往丑婆子处跑,还很不讲究得直接推开屋门进去。
“废话真好,你来把她推醒!”
厨娘这时也看出不对,忙上前用力一推,再在鼻子下面试了试,有气,就是睡着了,但是却推不醒,“泉管事,等等,我去打些凉水来……”
泉管事也不能死等着厨娘,又跑到离角门不远的西角偏院,那里住的都是打扫、园丁、马夫,这个时间点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有不正常。
没等泉管事跑到西角偏院,就觉得全身痒,接着一个喷嚏一个喷嚏不停,然后又跳又笑,他自己这样不合规矩,会被打板子,可是就是控制不了。
不一会儿,厨娘带着厨房的粗使丫头提着水桶向这边跑来,他拼命告诉她们不要过来,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笑。
厨娘不聪明,可是厨房的粗使丫头却是个会看眼色的,忙停下脚步不在往前跑,她本来想把厨娘也喊住,可是却晚了,她就看着厨娘先是不停的跳来跳去,接着就是大笑,手还就和猴子一样在全身挠,喷嚏不断,和泉管理两个症状一模一样。
中毒了。
王侍郎是寒门,他在京都住的这处院子是他做了京官,慢慢买的,也就三进院子,随着他的官职越来越大,使唤的下人越来越多,三进院子根本住不下,他就拿钱把他们府后面在外任官员的院子租了下来给管事及其家小住。
泉管事就是住在那个院子里。
粗使丫头看看形势,这种情况不是她一个粗使丫鬟可以解决的,只能慢慢退回去从角边出去,去后街搬救兵。
把在后街住着的管事都惊动了起来,一人一言商量好后换个门进,结果从后门进的人,刚走两步就又和泉管事、厨娘一个症状,甚至比他们二人症状还要严重。
最后还是王侍郎一个赵姓门生带着男男女女从前门进来,他安排自己媳妇,带着众妇人进后宅,他们男人查看前院。
赵门生的媳妇叫香娘,是原来夫人的大丫鬟,她带着妇人进到主院看到夫人倒在地下,屋里空空荡荡,一件线头都没有。
看看现在的天色,成衣铺子不一定开门,就让一个妇人回她家问她婆婆拿她最好的衣裳过来先应急。
主院所有的屋里都空了,不能就这样让夫人躺在地上,但是夫人这不堪的一面让她看到,夫人可能找后账。
香娘让人打来凉水把夫人现在贴身大丫鬟绿李弄醒,她就退了出来,让绿李接手处理正院,她去照顾大姑娘。
本来还沾沾自喜她聪明的香娘,看到王芝兰屋里的场景,她差一点就吓晕了过去,清醒过来后,后悔的狠狠给了自己几耳刮,太吓人了。
脑中不停上演着大姑娘抱着一条大蛇睡得美美的,脸还在大蛇上蹭来蹭去,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她好像看到大姑娘的口水都流到大蛇身体上了。
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到姨娘院子里发出凄厉的喊声,不用想,老爷应该在俏姨娘那边,可能老爷那边也和姑娘这边一样的场景。
这也不知道是姑娘牵连了老爷,还是老爷牵连了姑娘。
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会老爷应该马上就醒了,还是老爷来解决这事吧。
没等她想完,她就觉得全身发痒,喷嚏不断。
得,她也中招了。
然后她就听到姨娘院中传出泉管事那样的笑声,她边挠痒边打喷嚏边庆幸,她没有泉管事又笑又跳又痒又打喷嚏。
其实香娘高兴的太早了,她还中了一种药,就是全身先是变红,三天后变黑,再三天后变紫,等变够七种颜色,二十一天后才会恢复正常颜色,这种药粉也是有好处,那就是二十一天后全身除了头发外,所有的毛发脱落。
如果这时再配合碧云的美容乳液,再用特制的药水熏蒸一下,那皮肤就会变得又嫩又白又弹,身体还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种美美的情况最少能保持两年。
可惜香娘错过了一次变美的机会。
这种药配制不容易,所以碧云也是不小心倒出来一小瓶,这药粉的名字叫因祸得福。
当然这药粉制作出来,没有在人身上试过,只在三只兔子身上试过,这还是她六岁的时候乱搞出来的,里面加了最开始空间的那种一百度的沸水。
进到王大姑娘院子里的妇人慢慢得都和香娘一样,行为举止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欢脱与不羁。
哈哈哈……
其实这个时候的王府,除了前院那些男人尚能保持常态外,进到后宅的妇人们无一例外地陷入了奇异的氛围中。她们不是突如其来地打起喷嚏,就是无缘无故地笑个不停,蹦蹦跳跳,挠来挠去,好像变成了不停找尾巴的猫,活力四溢。
这番动静之大,直搅得整个王府后宅欢乐一片,就连左右邻居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所惊醒,纷纷探头探脑,一脸茫然。邻居们却只敢立起梯子在院墙上看着,谁都不敢进到王府,大家都不想王府的人是中毒了还是中邪了。
一时间,王府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围着王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有人猜测是王府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人则认为是王大姑娘的太恶毒被人报复,更有甚者,还编排出一段段离奇古怪的故事来,引得众人一阵阵哄笑。
只有一个小丫鬟低着头边流泪边开心的笑,这个王恶霸家遭报应了。王恶霸抢走果果姐姐,她鼓起勇气向大管事告状,却反被大管事斥责为多管闲事,警告她切勿再胡言乱语,否则也要将她送给王恶霸。
可怜的果果姐姐,自那日被掳走后,便再无音讯。还是她偷听到府里管事妈妈们说,王府每月都会有几个小娘子的尸体被悄悄从后角门运出,丢弃在乱葬岗。附近几府也时有小丫鬟失踪,大家心中都明镜似的,却哪府都不敢也不想到王府要人。
谁让附近这几府官位都不如王侍郎。
不过,还真和管事妈妈说的一样,风水轮流转,好运不会永远只待在一家,这不,王府的风水就变了。
正想得开心时,小丫鬟冷不防被猛得一拉,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到墙上,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驾……驾……”的赶车声。
然后小丫鬟就看到马车停在前面王府门口,车夫停得急,把马儿拉的前面两腿高高抬起。
幸好她被拉了一把,不然就被马儿踏在马蹄下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满脸焦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显然已等得极不耐烦,不顾礼数,自己便急不可耐地从马车上猛地跳了下来。由于下得匆忙,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倾去,若不是身旁丫鬟眼疾手快地伸臂扶了一把,妇人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
妇人却毫不在意,只是急匆匆地挣脱丫鬟的搀扶,脚步凌乱地朝着那扇大开的王府正门奔去。
妇人穿得衣服有些怪怪的,透露出一股不协调感,显然这并不是她平日里所穿的衣服,更像是临时找来应急的。
“谢谢秀管事。”小丫鬟站起来,揉着肩膀,细声细气对刚才拉她的妇人道谢。
“哎……二丫摔疼了吧,回府去吧。”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小丫头的兜里,拍了拍她的胳膊。
“秀管事,刚才那是哪位夫人的马车?可真气派!”二丫低着头乖乖巧巧问道。
“王府的姑奶奶,回府去吧。”
二丫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身回了王府隔壁的李府。
李府虽也是寒门出身,但家中却也有几分底蕴。李府的老太爷在四十五岁时考中进士,没有选择外放为官,而是留在京城国子监做了教授。
李老爷条件比老太爷好,三十岁便高中进士,外任西北一个中县做了县令。老太爷是个聪明人,看到朝中局势日益复杂,便果断辞官和儿子去了任上。如今这李府里,只留了忠心耿耿的仆人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宅院。
府里丢了丫鬟,而且还知道是被谁抢走,可主子不在,就是主子在他们也不敢拿鸡蛋碰石头。
秀管事知道二丫因为果儿生老管家的气,可是他们为人奴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氏跑回王府,进到后院看到乱糟糟的,就明白王府也出事了,刚才府门口那多的人她就应该想到。
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往俏姨娘外跑,大哥已经多年不进大嫂的屋子了,这一年来常住俏姨娘院子里。
可是没等她跑到俏院就看到俏院外面下人们又跳又笑,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个没完。
然后她也跟着开始打喷嚏。
她边跑边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大哥,找到大哥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然后她推开这些失仪的下人,推开屋门。
然后她就圆满了。
王氏女高音那穿透云霄的凄厉叫声,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划破了宁静,传出老远老远。
李沛章恰在此时抵达王府后门,只见那里已是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对眼前这一幕充满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贸然踏入那扇大开的大门。
就在这时,王氏凄厉的尖叫划破空气,传到大家耳里,让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揣测:王府这究竟又发生了何等骇人之事?
李沛章看到不里面的情形,这位以沉稳着称的李少将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他略一思索,身形一晃,借助一股巧劲跃上了围墙墙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和崩豆一样跳来跳去,也不耽误边笑边打喷嚏,时不时靠在树上蹭来蹭去。
听刚才观众们说,这种情形时间可不短了,但是这位王府管事却没有一点疲惫,一直这样欢快的蹦跶。
回想起谢小妹之提到的四种药粉名字,以及的这位管事身上出现的四种情况,这是都对上了。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谢小妹始终未曾透露的那种神秘药粉究竟有着怎样的功效。
他真的很好奇那种不知名药粉的症状。
他又绕到前门,看着大门的院门,还有围在二门的一堆男子,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王府那位少爷呢?不是应该住在前院吗?看这样子前院应该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那位少爷没有出现?难道他也在内院?
李沛章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往水井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