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珠爬起来就往外蹿,谢老太急得在后头撵:“你还没吃饭呢!”
“急着跑啥啊?!”
谢锦珠抓着小瓷瓶跑得头也不回:“我去送药!”
“送药?”
谢老太听到药这个字就打了个激灵,揪着手嘀咕:“好端端的,这咋又弄上药了?”
“那要人命的怪病不是已经没了吗?”
院子内的几人茫然对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锦珠直接冲到了村长家。
长贵之前失足滚出了一身的皮肉伤,是试用止血粉的最佳人选!
看到谢锦珠拿出的小瓷瓶,村长立马说:“你是不是又破费了?”
“之前大夫抓的药就已经很不错了,他……”
“不破费。”
谢锦珠笑眯眯地说:“就是听说这个止血比较好,想拿来给长贵哥试试。”
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空间置换出的东西都效果惊人。
从不吹嘘。
但这次不一样。
谢锦珠拉过村长说:“您老见多识广,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您知道哪儿有医术较好,特别是擅药植的人吗?”
村长先是紧张,紧接着就是茫然:“要治病就只能是找大夫,但要说是识药辨药厉害的……”
“那就只能找采药人了啊!”
采药人大多大字不识不通医书,也不精治病之术,但深耕药植半生。
论对药物的了解,必是采药人莫属!
村长不知道谢锦珠找这样的人做什么,二话不说就带上她出门:“你要说别的或许还不好打听。”
“但要说是采药,去问你三太爷就是找对人了!老爷子在山上峭壁挖了一辈子的药,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肯定能说上你问的!”
谢锦珠捏着指尖的小纸包到了三太爷家,却得知老爷子揣着两个煮鸡蛋去西山脚下了。
谢锦珠和村长临时改道,直奔西山脚下。
三太爷等在山脚,看到谢锦珠就乐呵呵地招手:“来,丫头。”
“趁热乎快吃。”
谢锦珠捧着老爷子特意给自己带的水煮蛋,乐得不行:“我再这么吃下去,太爷家里的鸡抱窝时都该骂我了。”
下蛋的速度没她下嘴的快!
三太爷摸着胡子乐,正准备杵着拐回家时,被村长连忙拦住:“老爷子先别急着走,锦珠有事儿要问呢。”
“锦珠快来!”
今日要铺石板垫路,山脚下来往的全是人。
谢锦珠找了个逆开人潮的角落,特意拿了块板子垫在平整的石头上。
等老爷子在板子上坐得稳稳当当,谢锦珠才拿出一个黄纸叠的小纸包:“就这个药粉,您能看出来都是什么药做的吗?”
根据谢锦珠对空间贪财属性的了解,一瓶要价十两,这止血粉的成本必然不会很高。
如果只是寻常可见的药材,想复刻的难度就不会很大。
三太爷打开纸包凑在鼻尖闻了闻,眉心皱起:“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谢锦珠摸着鼻子含混道:“就是一个不知方子的药粉,据说对止血有奇效。”
“止血?”
三太爷拈着指尖的残余药粉,想了想才说:“闻着有三七,地榆,血竭。”
谢锦珠眼底发亮:“能闻出来?”
“当然可以。”
三太爷笑色温和:“采药就是从乱山碎石杂草中辨别药草,找到对的才能卖钱为生。”
识草辨味,这是采药人的基本功。
不过这一包粉末气味混杂,能闻出来的只是味道比较冲的几样。
三太爷又仔细闻了闻,突然往舌尖放了一点药粉。
“哎哎哎,您别尝啊!”
谢锦珠惊得劈手就拉:“这是外用止血的,不是内服的,您吃了万一……”
“白及。”
三太爷没理会谢锦珠的恐慌,咂摸着舌尖残留的滋味,失笑道:“内服外用的都是一般道理。”
“只要不是剧毒之物,那就是吃错了也不碍事儿。”
谢锦珠心有余悸地擦了擦老爷子的手指,生怕老爷子会再舔一口。
谢锦珠苦哈哈的:“话是这么个理儿,但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何苦作弄我呢?”
“除了您刚才尝出的那几味,还有别的吗?”
三太爷盯着谢锦珠藏起来的纸包,思索半天苦笑道:“肯定还有别的,但我确实是说不出来了。”
“要不我再尝一口,或许就能……
“不用!”
谢锦珠捂着纸包一蹦三尺远,非常警惕:“有您说出的这几味,就已经非常够用了!”
剩下的她再去问问别人!
有了三太爷做引子,谢锦珠很快就找到了更多的采药人。
原来三洋村中居然还有祖传的采药门道。
只是采药极需天赋,入门就是一道很多人终身无法跨过去的拦门槛。
近些年来做得好,能靠此维持生计的人越来越少了。
但谢锦珠也感到非常头疼。
谢锦珠拦了一个又一个:“别啥都往嘴里塞啊!”
“这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害处的,怎么一个个的尝得那么起劲儿?!”
三太爷坐在边上满脸慈爱:“吃不死的。”
“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吗?”
谢锦珠:“……”
三太爷老神在在:“空口嚼草药是采药人习以为常的,命不硬的早就都被毒死啦。”
换句话说,能活着还被找到谢锦珠面前的,都是八字硬命大的!
谢锦珠瞠目结舌地啊了一声。
三太爷的小孙子安平趁着谢锦珠不注意又嗦了一口手指头,突然说:“有没药!”
“是没药的味儿!”
谢锦珠盯着他还挂着口水的手指头,哭笑不得:“尝出来的?”
刚满十二岁的安平欻欻点头:“是的!”
“我再尝一口!”
谢锦珠彻底放弃阻拦,眼睁睁地看着在场的八个人把纸包里的药粉全都送进了嘴里。
试吃结束,谢锦珠得出了一张大致的药单:“没药,白及,三七,地榆,血竭。”
“就这些?”
其余人纷纷点头,表示只能尝出这些。
安平却拧着自己的小眉毛说:“我吃着还有别的味儿,但量太轻,一下没吃出来滋味。”
安平满脸遗憾:“要是能再多吃几口就好了。”
滋味肯定能尝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