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陷入瓶颈
仵作验过尸首以后,大致确定了布泰大约死于昨夜丑时之间。颈部被割开,失血颇多,可以推断几乎是几息间就断了气。
另外,使他头身差点分家的利器很特别,伤口尤其平滑齐整,应该不是刀刃一类的东西,寻常的刀剑砍上去,皮肉外翻不说,若是砍到颈骨伤,容易卷刃,还会带出肉渣。
昨夜雨下得不小,又在野外,即使有什么动静,也被雨声很好的掩盖了,还有雨后各路人马踩踏出来的脚印乱糟糟的,倒是给大理寺现场勘验增加不少难度。
大理寺卿到主帐面见萧承昭,将初步勘验的结果上报,萧月卿和崔阑在一边旁听。
萧承昭问,“尸首头身分离,流血颇多,凶手行凶,身上肯定也溅了不少血,可有找到血衣?”
大理寺卿:“回禀陛下,已经安排人手在周边寻找,暂时未有所获。”
崔阑补充,“陛下,案发后殿下已叫微臣带人在营区搜寻过一遍,西苑的人几乎是一寸一寸摸排的,并未发现有关物什,是以微臣猜测,血衣很有可能已经被凶手毁了。”
“确实,血衣若是被发现,很容易就能锁定凶手身份。”
这么多人在野外安营扎寨,只需随意一个火堆,便能烧得一干二净,凶手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留着证据等人来抓。
萧月卿听了,“既然如此,不如换个思路,根据仵作验尸结果,杀死布泰的凶器并非刀刃,可想要割下一个人的脑袋也不容易,所以凶器应该很特殊,会是什么呢?大家一起想,好好想,也可发动手下的人一起想,传话下去,若有人能找到或提供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本宫重重有赏。”
大理寺卿领命退下。
盛京城里快马送来了厚厚一沓奏疏,说是工部那边之前花大力气研制出来的灌溉筒车,近日在好几个州郡下水试用了,水利工事,件件关乎民生,怠慢不得,萧承昭得埋头处理折子。
萧月卿则与崔阑一道,再探布泰营帐。
营帐已经被大邕派人在四周警戒起来,等闲之人不得入内。萧月卿在营帐内细细走了一圈,地上的血迹已被处理过,只有为数不多的干涸血迹,帐内的其他东西都保持了原本的模样。
突然,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引起了萧月卿的注意,“你平日可有用香?”她问崔阑。
“因着差事原因,微臣并无用香习惯。”是了,崔阑从前在御前,在西苑,无论是哪一处,身上都不能有过于明显的味道,故而是不用熏香的。
“那布泰呢?”萧月卿喃喃自语。
崔阑上前揭开香炉盖子,里头只有少许燃尽的香灰,“殿下,微臣找人去验。”
“嗯,还有,把伺候布泰的婢女带来,我有话要问。”
郑英带人时没避着人,到了关押女眷的帐子,则娅也在里头,瞧见贴身伺候布泰的婢女被带走时,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多时,人就带到了萧月卿跟前,她问婢女布泰平日里是否有用香的习惯,两人都摇头说没有,还好两个婢女都能听得懂大邕话,倒省去不少麻烦。
萧月卿又问这香炉是哪来的,其中一个用比较生硬别扭的大邕话答,是来了猎场这边才添上的。王子嫌弃这边蚊虫多,叫她俩想办法,正好这事儿被则娅知道了,就给了她们熏香和香炉,还叫她们别告诉布泰东西的来历。
她们也知道两位主子的关系不好,就没多嘴,且这香用了几日,并无异样,驱蚊虫的效果也不错,就给继续用着了。萧月卿让她们把剩下的熏香找出来,拿给崔阑,找人验看,然后就放她们回去了。
郑英过来带人前,崔阑问,“殿下,要不要将这两人分开关押,免得走漏了消息出去。”
萧月卿道,“不必。”崔阑就懂了。
两个婢女回了营帐,不多时,关押在一处的人就知道她们被问了什么,不是凶手的人自然不明所以,布泰不是被人割了头吗?同熏香能扯上什么关系?可则娅就不一样了,她内心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这头,熏香查验的结果很快出来,除了夏日驱蚊的几味药材,还被掺入了镇定安神的东西,确实容易叫人入睡,但不至于昏睡。
萧月卿听了,觉得这结果聊胜于无,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
正想着,外头来禀告,说茵珠来了。这次的事原本就同他们没多大干系,而且,瓦剌与三国使团一直都没住在一处,交集不多,斡亦赫又是个会做人的,所以,这次集中看管的范围,并不包括瓦剌使团。
萧月卿请人进来,就见茵珠活力满满的,似乎并不受布泰之事的影响,见了人就开口。
“公主,我早先就想来找你,可是哥哥不让,非说你在忙,叫我不要打扰。这都半晌午了,我煮了奶茶,你要不去我那坐坐,也换换脑子?”
“好啊。”萧月卿笑。
似乎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般干脆,茵珠还小小愣了一下。
随后露出个笑,来拽她的手,“走吧走啊,还有烤羊排,可好吃了。”
崔阑自是要跟着同去的,他始终对瓦剌略显粗放的吃食持怀疑态度,也不知殿下能不能吃得惯,又叫人去后厨做些点心小菜,一会儿送过去茵珠的营帐。殿下为个死人累了一天,总不能叫她饭也吃的不顺心。
抹了香料烤的油滋滋的羊排很是不错,萧月卿就着咸奶茶,吃了一整根。
茵珠凑在她身边,“我就不喜欢咸奶茶,对这咸口的你竟接受良好,倒比我还像个瓦剌人。”
萧月卿不让她占这种嘴上便宜,“我瞧你这般喜欢大邕,穿大邕的衣服,梳大邕的发饰,不如留在大邕,嫁个大邕郎君好了。”
“也不是不行。”茵珠喝了口自己的甜奶茶,忍不住咂嘴,始终觉得嘴里缺点儿什么滋味,“要是有酒就好了。”话是这么说的,她眼神却不住往崔阑那边瞟。
萧月卿就捏她的脸,“你看他作甚,我自己的事可不由他做主。”
不一会儿,崔阑吩咐厨下做的吃食送到了,还有两壶淡淡的青梅酒。
茵珠只喝了一口,就爱上这个酸酸甜甜的味道,萧月卿自己吃的同时,也不忘劳心劳力,扑在奏折上的弟弟,让人送了烤羊排和奶茶过去。
又是宾主尽欢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