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全部喝下去
“哥哥!”江归砚脸颊微红,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染了色,带着几分羞恼,“你怎么也跟着学坏了?往日的正经模样都哪去了?可不许这般调侃我。”
话语间,那被众人接连夸赞后的不自在愈发明显,他撇了撇嘴,眼神飘向别处,试图遮掩眸中的羞怯,可泛红的耳尖还是将他心底的情绪泄露了几分。
李重锦微微扬起唇角,浅笑着开口:“好了,都别再嬉闹了,时辰不早,咱们这就动身,莫要迟了。”
说罢,一行人便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白术本无入宫之意,脚步未动,上官锦竹和江归砚却一左一右拽住他胳膊,笑嘻嘻地拉着他一道往前走去。
殿门口,宋景瑜早已身姿挺拔地静候于此。瞧见来人,他双眸一亮,疾步迎上,先是恭敬虔诚地向师父李重锦与小师叔江归砚行礼拜见,动作一丝不苟,尽显尊崇。
宋景瑜身侧,宋景玥亦步亦趋,面容庄重,拱手长揖,朗声道:“李仙长,江仙长,久仰久仰。”
宋景瑜适时侧身,向二位长辈介绍:“师父,小师叔,这是弟子的皇兄宋景玥。”
李重锦神色平和,微微颔首,声如洪钟:“不必多礼,都起身罢。”
宋景玥垂首应和:“谨遵仙长教诲。”旋即侧身,抬手礼让:“几位仙长,请随我入内。”
踏入殿内,宋泽恩迎面走来。宋景瑜眉心轻蹙,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幽深得仿若藏着无尽思量,宋泽恩却仿若未觉,径直奔至宋景玥身侧,低语几句后,陡然转身,面向江归砚,轻声唤道:“见过小师叔。”
江归砚星眸骤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追问道:“你是我哪位师兄门下弟子?”
宋泽恩双唇紧抿,垂首不语。
江归砚见状,眉梢轻挑,微微皱眉,语气清冷:“既非师门中人,这称呼,还是莫要再用了。”
宋景瑜悄然转身,背对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那笑意转瞬即逝,快得仿若清晨的露珠滑落草尖,未留丝毫痕迹。
众人进殿之后,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宋泽恩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宋泽恩漫不经心地抬眸,视线仿若随意地从白术身上一扫而过,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谲。
就在目光交汇的刹那,白术如遭电击,浑身剧烈一颤,本就挺拔的身躯瞬间紧绷,好似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肉都写满了警惕与抗拒。江归砚心细如发,敏锐察觉异样,当即抬首望去,只见白术面容紧绷,神色极不自然,平日的从容淡定荡然无存。
江归砚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扣住白术的手臂,掌心传递的温热似要驱散他莫名的恐惧,轻声唤道:“术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白术仿若从惊惶中回过神来,脖颈僵硬地摇了两下,可那慌乱游移的眼神,分明像在极力逃避着什么隐秘的威胁。
江归砚满心狐疑,虽有诸多不解,却也深知此刻不便多问,便压下心底的担忧,拉着白术在李重锦身侧落了座。
与此同时,裴锦书领着一众使者,有条不紊地与天武皇朝的官员们步入偏殿,开启商讨要事之旅,一时间,殿内人声渐息,唯余凝重气氛。
随着时间缓缓流淌,仿若静谧湖面下暗流涌动。坐在江归砚身旁的白术,脸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的双唇紧抿,头垂得极低,仿若要将自己深埋,周身散发着隐忍的气息,似在独自承受莫大痛苦。
江归砚始终心系白术,目光未曾有一刻离开,此刻见状,眸中利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出手,修长手指如电般扣住白术的手腕,灵力瞬间探入。不过眨眼工夫,便精准锁定作祟的蛊虫,掌心灵力一震,那蛊虫已被裹挟而出。
江归砚不动声色,悄然将蛊虫捏死,仿若只是掸去一粒微尘,与此同时,他冷冽的目光仿若利剑,无声地在四周扫视一圈。果不其然,瞥见宋泽恩的瞬间,只见他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唇颤抖着,似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江归砚面色阴沉似水,眼底寒光闪烁,须臾,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仿若暗夜修罗,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杯茶,稳步朝着宋泽恩走去。
转瞬即至,江归砚身姿笔挺地站定在宋泽恩面前,先是轻轻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透着彻骨冰寒。
紧接着,单手优雅提起茶壶,不紧不慢地为宋泽恩手中紧捏的茶杯斟满,滚烫的热茶溢出杯沿,溅落在宋泽恩手背上,他吃痛地微微颤抖,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不敢挪动分毫。
江归砚勾唇浅笑,笑意却仿若霜花,冰冷刺骨,眼底一片荒芜冷漠,从牙缝中轻轻挤出两个字:“喝吧。”
宋泽恩闻言,低头望向茶杯,瞳孔骤然紧缩,仿若见了鬼魅,只见杯底沉着一只蛊虫的尸体,模样狰狞,在热茶中似在无声嘲讽。
江归砚笑意不减,口中吐出的话语却仿若冰刀:“全部喝下去。”
宋泽恩面露惊恐,额上冷汗如雨,却又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紧闭双眼,仰头将那杯“加料”的茶一饮而尽,随后强挤出一抹笑容,试图开口攀谈几句,以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归砚见状,鼻腔轻轻一哼,仿若听到世间最无趣的笑话,毫不犹豫地扭头便走,衣袂翩飞间,只留宋泽恩僵立原地,仿若被抽去了脊梁。
江归砚回到座位,看到白术的脸色已然好了些许,心中稍安,挨着他坐下,低声问道:“术哥哥,可感觉好些了?”
白术微微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多亏有你,阿遇,我方才……”
话未说完,江归砚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术哥哥,不必多言,你我之间,何须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