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见胃口钓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要说…其实也不是不成。”
慕清雪道:“很好!那你快说。”张梦道:“但有一些条件。”
慕清雪眉头一皱,心下既烦且躁,强压怒火道:“你倒还敢提条件,信不信我杀了你。”
张梦摆了摆手,散漫的后仰而坐着,无所谓笑道:“烂命一条,你若是要,这便拿去。”
慕清雪眉头一挑,真无计可施,无奈道:“是何条件,你且说来听听。”
张梦道:“我要你为我舞一曲。”慕清雪怒道:“放肆!”内力溢出,顷刻间将案桌拍得粉碎。
张梦暗惊:“此女武学好生厉害!可非单飞之流能比。”虽不曾习武,但自能看出其中优劣。
张梦更不由得心想,自己若有时间,或许也可学些武道。自己力气极大,这一优势在仙家术法中无法体现。
学几门高深武学,更有助于提升力气的运用。且世间的武道其实不差,只是体系太过混乱而已。
倘若能学到单飞这种程度,武学搭配修为,其实更方便应对各种危机。
张梦不知不觉间,犯了修行一大忌讳。便是中途染指武学。
但偏偏…他天赋尚有余足。完全足以让他涉猎新道。
反之,若是让他专心只研究仙道,才是浪费了天赋。
这念头一闪而过,解决当下危机为上。
张梦让慕清雪跳舞。目地有二,一借此看慕清雪武学造诣。二,看看慕清雪是否被鱼钩套住了。
慕清雪满脸怒容,冷冷道:“我不会跳舞。”张梦心下一喜,这话实是妥协,意思是:换一条件。
张梦故作醉酒,死猪不怕开水烫,又道:“舞剑也成。”
话语方落。慕清雪伸手虚握,一卷纱帘径飞入手中。慕清雪以纱帘代剑,开始舞剑。
慕清雪下意识舞一招“剑霸天下”。此剑招乃剑湖山庄绝学,十分霸道。舞剑时需要舍我其谁的霸王气概。
万军丛中,此剑一出,无人敢靠近。
但怕暴露身份,引得张梦猜疑,刚刚出剑的刹那,改为了“水秀门”的一套剑法。
那“水秀门”乃云州之外的宗门。实力也不差,其以“软剑”为主,门中弟子以女子居多。
只见她身影飘忽,纱帘漫天,说不出的美感。加之慕清雪已然微醺,便似白雾中的水仙子般。
一套剑法舞毕。
张梦拍手叫好,心头却已更沉。以纱帘代剑,万物皆可为剑。这份造诣,倘若动起手来,自己绝对难以轻松拿下。
慕清雪道:“我剑已舞完,你若耍我,我立刻杀你!”面色有余红,心下只觉好生羞耻。
张梦道:“你过来。我这便告诉你。”
慕清雪附耳过去,张梦低声说道:“你可听闻…兽皮天书?”
慕清雪一愣,旋即好生愤怒,一手扼住张梦脖颈。
兽皮天书她自然知晓。
但剑湖山庄便有数卷,与那赵开泰有什么关系?除非赵开泰有能耐将剑湖山庄的几卷,全数拿到,并且残破其中秘密,又成功拿到宝藏。
这才勉强可说,有“八成机会”称王称霸。
但此事还没一撇,至少那赵开泰,绝无能耐获得剑湖山庄的兽皮天书。
也远远没拿到宝藏。
这“八成机会”,自然变成了扯淡。慕清雪稍稍一想,便知张梦在故弄玄虚。
张梦一惊,但仍旧镇定,装作“醉态”,轻咳两声。倘若慕清雪起杀意,他会立刻运转金身术、琉璃护身罩。
但慕清雪犹豫一二,还是没动手,而是问道:“你敢耍我!”
张梦道:“也罢,也罢,天下女子多无情。知晓秘密后,要杀我灭口…也罢,也罢。”
他这装醉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慕清雪道:“哼,那我问你,兽皮天书记载的是何字何意?”
张梦道:“前隋之字。”随后借着酒劲,将一行兽皮天书字迹背出。
倘若没看过兽皮天书之人,定会认为张梦在胡扯。
但慕清雪看过,并且研究过。或者说,自她父辈起,便一直有研究兽皮天书。
探清兽皮天书奥秘,已成她自幼时起,便扎根心底的志向。
她这一听,立刻知晓:“这厮并非全是胡言乱语,虽有吹牛嫌疑,但他们手中,至少有一卷兽皮天书。我且再问问。”
慕清雪道:“兽皮天书共有九卷。你不过有一卷,便敢说八成机会称王称霸,照你这般说,这天下岂不要九分?”
张梦笑道:“哈哈哈,世间多庸才,岂能与我主子相比。再且说了,我主子何止一卷,已有三卷。”
慕清雪心头一突,“三卷”实已不少,她得此线索,便无论如何不能无视。
慕清雪道:“当真有三卷?”张梦道:“自然。”
慕清雪继续激将:“呵呵,若不得其中秘密,纵有三卷,也不过废纸一张。称王称霸,我看做梦!”
张梦怒道:“愚妇之见,贻笑大方。”慕清雪听到“愚妇”二字,杀意蹭一声上来,又强行压下,冷冷道:“那你倒说说,你的高见。”
张梦道:“只需发现其中秘密。便是只有三卷,也已足以发现奥秘。不瞒你说,那财宝我等已志在必得。如今正值朝堂动荡,果真是天命所归。”
慕清雪道:“你说你等已知晓兽皮天书秘密!”张梦道:“自然,否则这‘八成机会’,又从何说起?”
他一边饮酒,一边放声畅谈。意气风发,这本便是他长处,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最是唬人。
便是慕清雪这等老江湖,也难幸免,不住跟他的话走。
张梦说道:“自隋时起,兽皮天书便引群雄逐之。如今九分于天下,世人纵得了天书,也只觉晦涩难懂。寄希望于集齐九卷,再发现其中奥妙。然而不过庸人妄谈罢了。”
张梦说道:“若能看到奥妙,又何须九卷集齐?只需三卷便可圈定范围。那宝藏…唾手可得!”
慕清雪对所谓“宝藏”,并无狂热贪念。但她自视甚高,对于“找到宝藏”,有着类似“屠龙”的执念。
甚至更重。若能寻到,哪怕冒一定风险,也在所不惜。
听到张梦的论述,她呼吸渐沉。
慕清雪追问:“是何奥妙?如何看出,你且快说!”
便在这时。
塔楼外忽响起一阵脚步声,慕清雪喝道:“谁!”立时追出。
这份奥妙…她不容任何人染指。
张梦见鱼已上钩,将龙鳞甲收入葫芦,大口灌酒,将酒气如同“灵气”般走线炼化,最快速度挥发。
营造真醉假象。
张梦心想:“唯有以身入局,才能占据主动。”片刻后,便真的醉了过去。
做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