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血色医魂
战地医院那昏黄的煤油灯,在纱布帐幔后悠悠摇晃,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疲惫。
二十七个弹孔里漏出的风,带着腐殖质那刺鼻、潮湿的气味,如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人们的脸颊。
马医生紧握着柳叶刀,悬在杜伤员溃烂的腹腔上方三寸处。
刀尖闪烁的微光,映出他凹陷的眼窝,那里面盛着最后半瓶泛着星辉般幽光的时空净化药剂,仿佛藏着宇宙深处的秘密。
";磺胺结晶只能撑三分钟。";胡护士捧着脏器托盘的手不住地抖,棉纱绷带早被黑血浸透,那黑血黏稠得如同沼泽中的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手术台下积着暗红色水洼,倒映着临时发电机嗡嗡作响的铜线圈,那嗡嗡声好似低沉的战鼓,在空气中震颤。
当淡紫色药液推入静脉的刹那,杜伤员突然挺直脖颈,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声音在狭小的手术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暗绿色血管如老树盘根般暴起,黑色血珠违背重力顺着针管逆流而上,在玻璃针筒里凝成扭曲的日文假名,仿佛是来自邪恶世界的符号。
";按住他!";马医生的听诊器砸在铁盘上,发出清脆的脆响,如同枪声般尖锐。
雷队长撞开摇晃的屏风冲进来时,正看见杜伤员的瞳孔分裂成四个月牙形光斑,手术刀在药液蒸腾的雾气中竟开始缓慢锈蚀,那锈蚀的声音细微却刺耳,如同时光的齿轮在转动。
撕拉——
军装纽扣崩落在地的声音让所有人呼吸停滞,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雷队长扯开的胸膛上,三道贯穿伤正泛着量子态的幽蓝,像三条星河缠绕着心脏跳动,那幽蓝的光芒闪烁不定,带着丝丝寒意。";二十七天前哈尔滨沦陷区,";他抓起手术刀划开手腕,鲜血汩汩流出,那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臂流淌。";被污染的重炮碎片划伤的,血能当催化剂。";
胡护士突然踉跄着扶住输液架。
她白色护士帽被杜伤员伤口溢出的荧光掀翻,发丝间缠绕的时空涟漪里,1945年满洲里车站的蒸汽火车正撞碎漫天火球,那火球爆炸的巨响如雷鸣般震撼,火光映红了她的双眼。
听诊器的银质胸件贴在伤员胸口时,她听到有年轻战士在用德语背诵《共产党宣言》,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
";伤口在折射平行时空!";她抓起酒精灯砸向墙角菌丝滋生的阴影,飞溅的火星在空气中烧灼出焦糊的时空坐标,那焦糊味刺鼻难闻,火星如流星般划过。";马医生!
他的意志力在撕扯污染源频率!";
原来,杜伤员曾被敌军抓去进行过一种特殊的实验,实验中被植入了与《义勇军进行曲》编码相关的频率信号,所以当他生命垂危时,伤口会以奇特的方式与这首曲子的频率产生联系。
马医生刚要调配新的止血剂,喉头突然涌上腥甜。
咳在纱布上的血块竟裹着细小的齿轮残片,在油灯下泛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光,那冷光透着丝丝诡异。
他颤抖着摸出怀表——表盘上母亲的照片正在量子潮汐中褪色。
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神秘的时空金属,具有特殊的能量和物质属性。
雷队长的怀表正是用这种时空金属打造而成。
所以当怀表碎片旋转着切开凝固的血雾,金属边缘与坠落的血浆瓶相撞,迸发出如同青铜编钟般的嗡鸣时,也有了合理的逻辑基础。
凄厉的防空警报与仓库爆炸声同时撕裂夜幕。
胡护士掀开帐篷的瞬间,二十箱悬浮在半空的血浆正在坍缩成无数晶体棱面,每个棱面都映出日军731部队的活体实验室,那阴森恐怖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戴防毒面具的日军特种兵踩着菌毯从燃烧的药品库里走出,刺刀上还挂着半截小护士的麻花辫,那血腥的画面让人触目惊心。
";他们在定向污染医疗物资!";柳狙击手踹翻手术台当作掩体,改装过的狙击枪从马医生咳出的血雾中穿过,在菌毯上烧灼出焦黑的太极图案,那灼烧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量子刻痕弹头撕开第一个鬼子喉咙时,那具躯体竟在死亡瞬间完成了机械义体转化,那机械运转的声音刺耳难听。
雷队长抓起燃烧的档案柜砸向窗户,飞溅的玻璃渣在时空乱流中凝成1945年8月15日的旧报纸碎片,那碎片在空气中飞舞,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染血的指尖探入怀中,破碎的怀表齿轮在掌心灼烧出五芒星烙印——这是三个月前穿越时空乱流时,萧云留给他最后的保命符。
此前,马医生在笔记中曾模糊地记录过溶血萃取法的一些理论基础和前期研究情况。
所以胡护士在关键时刻,能想起用沾着特殊血液抹进药剂试管的方法进行溶血萃取。";老马,带伤员进地窖!";他撞开正在量子化的门框,染血的怀表碎片在漫天飞舞的机密文件里划出金色抛物线。
某种超越时空的共鸣在碎片表面苏醒,如同沉睡的星河在铁器时代睁开了眼睛。
怀表碎片旋转着切开凝固的血雾,金属边缘与坠落的血浆瓶相撞,迸发出如同青铜编钟般的嗡鸣。
雷队长被震得单膝跪地,染血的五指深深抠进菌毯,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沿着时空涟漪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那血珠的触感温热而黏稠。
“三号伤员是o型血!”胡护士的尖叫带着如同金属刮擦般的颤音。
她扯开杜伤员渗血的绷带,指尖沾着黑红交织的血液抹进药剂试管——这是三小时前她偷看马医生笔记学到的溶血萃取法。
在试管突然迸发的强光中,她恍惚看到自己三天前在防空洞,用同样的手势给垂危的小战士喂最后一口温水。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眼前光影闪烁,她从1945年满洲里车站的场景切换到了1943年滇缅公路的运输队。
量子化的血浆瓶在半空凝成血色琥珀,每个晶体棱面都折射着不同年代的战场,那绚烂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
马医生被强光刺得流泪,却突然发现杜伤员溃烂的伤口正在以违背解剖学的方式蠕动——坏死的肌肉纤维像琴弦般绷直,奏出《义勇军进行曲》的次声波频率,那微弱的频率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雷队长抓起燃烧的止血钳掷向窗外,他在掷出止血钳时,看到窗外的异样,
火光在触碰到量子屏障的瞬间分裂成1937年淞沪会战的流弹轨迹,那流弹的呼啸声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当他摸到腰间只剩半截的怀表链时,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萧云将这块表塞给他时,表盘背面分明刻着哈尔滨老教堂的玫瑰窗花纹。
“频率同步89%!”胡护士的护士服下摆突然无风自动,露出藏在袜筒里的德式手术剪——这是她今晨从日军尸体上摸来的战利品。
她踉跄着扑向手术台,发梢卷起的时空乱流中,1943年滇缅公路的运输队正与她擦肩而过,那尘土飞扬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杜伤员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萧云的半张脸正在用日语吟诵杜甫的《春望》。
马医生的镊子“当啷”一声落地,他认出那个口型——正是他昨夜梦见的,在南京鼓楼医院带他实习的德国教授临终前的唇语。
窗外骤然升起的绿色信号弹撕破硝烟,照亮了日军封锁线上正在融化的92式重机枪,那刺眼的绿光让人心中一紧。
雷队长瞳孔骤缩,那抹妖异的绿光与三个月前他们在奉天火车站摧毁的时空装置如出一辙。
他摸到腰间只剩三发子弹的毛瑟枪,枪管上萧云刻的五芒星正在发烫,那温热的触感传递到他的掌心。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药品架,马医生在扑倒瞬间瞥见自己的怀表停在凌晨3:33分——这是他妻子在哈尔滨沦陷那晚难产去世的时辰。
飞溅的玻璃渣划过他额头,在血珠形成的凸透镜里,他看见二十七个平行时空的自己都在同一刻握紧了手术刀,那坚定的神情让人动容。
柳狙击手的靴跟碾碎满地结晶血浆时,听见制药厂废墟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诡异。
她枪管上的太极刻痕正在吸收月光,而三百米外未完全坍塌的地下室入口处,某种带着铁锈味的时空涟漪正顺着弹孔往外渗血——那弹孔形状,像极了萧云总别在衣领上的金星钢笔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