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药咒迷踪
地窖里,昏黄的煤油灯陡然爆出青紫色的火苗,那诡异的光在阴暗的地窖里摇曳,似要将周围的黑暗吞噬。
杜伤员脖颈上暴起的血管在药剂作用下剧烈跳动,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黑色血泡接连炸开,黏稠的黑血溅在土墙上,那污渍竟像活物般扭动起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柳狙击手反手抽出刺刀,用力刮蹭墙面,刀刃与菌丝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萧云留下的东西果然邪门。";雷队长甩着被铜星烫伤的手,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用军靴狠狠碾碎地上蠕动的菌斑,脚下传来令人恶心的软塌感。
改装指南针突然在他怀里疯狂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玻璃罩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铁锈味的水雾,那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禁皱起眉头——那是上周炸毁日军实验室时沾上的辐射尘。
柳狙击手突然扯开伤员染血的绷带,一股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
溃烂皮肉里钻出的粉嫩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碳化,她沾取血泡里的黏液抹在枪管云纹上,蚀刻的量子刻痕立刻蒸腾起靛蓝色烟雾,那烟雾带着丝丝凉意,萦绕在鼻尖:";十五分钟,他的内脏就会变成培养皿。";
";走西侧排污渠。";雷队长用刺刀挑开陈商人送来的制药厂地图,地图上的油墨散发着淡淡的刺鼻气味。
半融化的怀表碎片按在";昭和制药";标识的瞬间,密密麻麻的荧光路径顺着墨线蔓延开来,发出微弱的光芒,";姓陈的没胆子在盘尼西林里动手脚,除非......";
地窖顶棚突然传来装甲车履带碾过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厚重,仿佛是死神的脚步。
柳狙击手已经卸掉狙击枪的消音器,将沾着菌丝的弹头填入特制弹匣,弹匣上传来丝丝凉意。";正门两个机枪巢,东侧三层了望塔。";她说着突然把发烫的铜星拍在雷队长掌心,掌心传来滚烫的灼烧感,";表盘和探照灯的共振频率,还记得萧云在太行山用的声波陷阱吗?";
寅时的浓雾裹着刺鼻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雷队长蹲在制药厂围墙外的槐树上,树叶沙沙作响,改装指南针的磁针正在他虎口震颤,带来微微的麻意。
两百米外,小泉中尉的巡逻队刚刚经过第三盏探照灯,雪亮光柱扫过墙头铁丝网时,他猛然抛出手中的怀表碎片。
铜星撞上探照灯罩的刹那,整条街区的玻璃窗同时炸裂,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柳狙击手在音爆声中扣动扳机,特制弹头穿过声波共振点,三盏探照灯接连爆成璀璨的蓝色火团,火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热浪扑面而来。
日军哨兵的惨叫还没出口,她第二发子弹已经掀翻重机枪手的钢盔,钢盔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十二秒!";雷队长踹开变形的铁栅栏,战术背心挂住铁丝网的瞬间,背后传来弹药箱遇热爆炸的轰鸣,巨大的气浪冲击着他的后背。
他翻滚着躲进阴影时,发现柳狙击手正用枪管挑起日军的尸体——那人后背滋生的黑色菌丝,与杜伤员伤口里的如出一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陈商人家后院的地窖入口被三道密码锁封死,但柳狙击手只是将染血的铜星按在锁眼上。
菌丝顺着金属纹理疯长,锈蚀的齿轮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那声音凄惨而悲凉。
当雷队长踢开腐烂的橡木门板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成箱的盘尼西林正在黏液里咕嘟冒泡,那冒泡的声音咕噜咕噜作响。
";八月十五号的货。";柳狙击手用刺刀挑开账本夹层,发霉的纸页上,";8.15";字样的批号正在辐射尘作用下泛着幽绿荧光,那荧光诡异而神秘。
她突然将账本按在潮湿的砖墙上,墨迹遇水晕开的化学公式,竟与萧云留下的时空坐标图完全重合。
雷队长正用刺刀剜除药品箱上的菌斑,改装指南针突然发出蜂鸣警报。
他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低头看见表盘裂痕里渗出的辐射尘,正在地砖上勾勒出暗红色箭头——笔直指向他们来时炸毁的排污渠方向。
";中计了!";柳狙击手突然甩出钩索缠住横梁,几乎同时,他们脚下的青砖地开始波浪状起伏,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感。
陈商人哆哆嗦嗦藏在角落的保险柜突然炸开,喷涌而出的不是银元,而是大股腥臭扑鼻的黑色菌毯,那气味让人几乎窒息。
雷队长抓起还在共振的怀表碎片砸向菌毯,量子灼烧的焦糊味中,他看见菌丝脉络里浮现出小泉中尉的军装轮廓。
排污渠方向传来装甲车引擎启动的震动,那震动感透过地面传来,比那更清晰的,是地窖深处某种金属器械压缩空气的嘶鸣,那声音尖锐而恐怖。
柳狙击手突然将枪管插进砖墙裂缝,狙击镜里映出正在结晶化的医疗箱——箱体表面浮现的分子式,此刻正与北方山头的红雾同步闪烁,红雾在夜空中显得格外诡异。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地窖气窗时,改装指南针的玻璃罩";啪";地炸成齑粉,混着辐射尘的碎渣在他们脚下拼出个歪斜的箭头。
那方向既不是制药厂,也不是军营。
直指他们三小时前刚刚撤离的伤员藏身地窖。
地窖的砖缝突然喷出硫磺味的蒸汽,那蒸汽带着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小泉中尉的装甲车顶开翻涌的菌毯破土而出,钢板缝隙里滋生的黑色菌丝正疯狂吞噬着装甲车表面,将整个车体扭曲成狰狞的金属怪物。
";八嘎!";小泉的军刀劈开驾驶舱玻璃,刀刃上蠕动的菌丝突然暴涨三寸,刀上传来黏腻的触感。
雷队长格挡的冲锋枪管应声而断,半截枪身竟被菌丝裹挟着反扎向他的咽喉,那股力量强大而迅猛。
这把狙击枪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有一个专门用于临时嵌入特殊物品以增强能量或者改变射击效果的装置,柳狙击手后槽牙咬碎了半颗铜星,混着血水将怀表碎片拍进狙击枪膛。
枪托抵肩的瞬间,她看到瞄准镜里折射出七个不同角度的自己——每个镜像都在调整弹道计算。
";给老子裂!";
扳机扣动的刹那,齿轮状的弹雨在装甲车顶部炸开漫天铁屑,铁屑飞溅,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每个旋转的齿轮都在切割空气里的菌丝孢子,爆出的蓝色电弧将小泉的军装烧成焦黑的蝉蜕。
雷队长趁机滚向药品箱,指甲缝里渗出的血在玻璃瓶上拖出五道猩红指痕。
哐当!
装甲车炮塔突然180度翻转,炮管里喷出的不是炮弹,而是大股裹着针状结晶的黑色黏液,黏液飞溅,溅到身上黏糊糊的。
柳狙击手甩出钩索缠住横梁,靴底擦着黏液掠过时,鞋钉竟被腐蚀成冒烟的铁水,那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战斗的喧嚣暂时停歇,小泉的攻击被暂时压制住。
雷队长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战场,看到了那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药剂瓶。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汽笛的长鸣,雷队长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是驻扎在二十里外的日军摩托化中队特有的蒸汽警报器。
此前,他们在穿越前曾对关东军防疫站的某种特殊药剂有过印象,那药剂散发着独特的气息,而这个药剂瓶上似乎也有着类似的气息。
他攥紧药剂瓶的指关节发出脆响,玻璃表面浮现的分子式正在与杜伤员伤口渗出的黑液发生共鸣。
";撤!";柳狙击手突然甩出三枚钩索缠住雷队长的战术背带。
两人借着装甲车二次爆炸的冲击波撞破气窗,灼热的气流裹着他们砸进后院臭水沟,污水溅起,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漂浮的菌毯在接触到药剂瓶的瞬间疯狂退避,竟在污水表面撕开一条荧光小径。
雷队长吐掉嘴里的污泥,发现药剂瓶里原本分层的液体不知何时已恢复清澈。
他扯开领口,被菌丝擦伤的锁骨位置,黑色脉络正朝着心脏方向缓慢爬行。
更糟糕的是,别在腰间的改装指南针彻底熔化了,混着辐射尘的金属液在地面凝成个歪斜的";8.15";。
柳狙击手突然按住他掏急救包的手:";这瓶药不能破。";她撕开绷带缠住自己溃烂的虎口,狙击枪管上的量子刻痕正在高频震颤,";杜同志撑不到下次月圆了。";
两人在污水渠里沉默着跋涉,背后日军探照灯的光柱将他们的影子撕扯成细长的鬼魅。
当藏身地的青砖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雷队长突然发现药剂瓶里的液体少了三分之一——而瓶口封蜡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