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深海追凶
姐姐感觉到蛇尾被摇动，低头看向雨果。
“可是姐姐，我想知道母亲是被谁杀的，我想报仇。”
“他是人类，又不是我们鱼人，非我族类，不可轻信，咱们还是离他远点。”
“但是那些鱼人都不帮我们呀，就算是同类又怎样？只有眼前这位人类愿意伸出援手。”
少女尖细的指甲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上的鳞片。
确实，那些同为鱼人的村民没人愿意帮他们这两个外来户，只有眼前这个人类愿意帮忙。
她不禁叹了口气。
“我刚通过海神的试炼，还认识你们的女王娜美，以名誉保证，不会欺骗你们。”
“竟然能通过海神的试炼。”阿尔卑斯双眸睁大，“这说明你得到了海神的认可。既然这样，抱歉，猎魔人，刚才我……”
“没关系，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我的母亲是一位植物学家，昨晚被杀害了。你跟我们进来。”
阿尔卑斯推开门，迪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简陋屋子中床上的尸体——一个雌性鱼人，面色灰败，死不瞑目。
阿尔卑斯语气沉痛地说：“这便是我们的母亲。”
迪克在迪克在距离尸体三步处驻足，凭借猎魔人敏锐的感官，他发现尸体脖颈下一片乌黑以及衣服腹部的血渍。
“你们有没有让其他人看过这具尸体？”
“没有。我和弟弟请他们帮忙下葬，可除了房东问候了几句，还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外，没人愿意帮忙。”
“你的房东为什么让你们赶紧离开？难道是因为有鱼人死在他屋里，他觉得晦气？”
阿尔卑斯语气支支吾吾，低着头看着无意识拍打的蛇尾。
“昨晚你们母亲去世的时候，你们就没发现任何异常？”
“都怪我，都怪我。”雨果的眼眶又红了，“昨天晚上我想出去玩，让姐姐带我去，我们在小河边玩了好久才回家，然后就发现母亲……”
一滴热泪顺着他的脸庞滑落，阿尔卑斯轻轻用双手环抱住弟弟。
迪克点点头，事情的大概脉络他已了解。“那你们昨晚回来大概是什么时候？”
“11点左右。”
“我明白了。”
他集中精力开启猎魔感官，凭借超强的敏锐感知，仔细观察尸体的伤口。
除了女人脖颈上的一片淤青，上面还有细微的鱼人手印。
“嗯，应该是被人掐住脖颈，瞬间压迫动脉导致无力反抗。”
迪克目光慢慢往女人身下移动，低声解释，“冒犯了，我需要解开她的衣服。”
“没关系，猎魔人，只要你能找到凶手，母亲在天之灵，相信不会怪罪你。”
迪克缓缓解开尸体衣服，发现她胸部并无致命伤口，而腹部……
“嗯，看来我刚才的判断没错，腹部有三个穿孔，而且穿孔距离很近，应该是被类似海叉的武器刺破了肚子。”
迪克绕到床的另一边，缓缓蹲下，
“嗯，这个可怜的女人没怎么反抗，当时她应该已经睡下，被人捏住脖颈控制住后，那人又用武器狠狠刺入她腹部。”
迪克站起身时，用力嗅了嗅。
他看向两个孩子：“你们留在这儿别动，我去追凶手，他应该还在村子里。”
“不，我们和你一起去。”阿尔卑斯紧紧握住果果的手。
迪克转念一想，若把这对小姐弟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危险。
“那好，抓到凶手后，我会帮你们安葬母亲。”
几人刚走出屋子，一个老年鱼人身上的鳞片已脱落不少，迈着四肢节肢步足缓缓靠近。
他走近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开口时声音沧桑：“阿尔卑斯，果果，这是人类吧？他是谁？”
“他是猎魔人，在帮我们查凶手。
房东叔叔，我们一定要查出伤害母亲的凶手。”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赶紧离开村子，别再追查凶手了。
你们呀，太年轻，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你们母亲的尸首还在那儿呢。
这样吧，我派人找一处海洋洞穴，先把你母亲安葬了，之后再告诉你们安葬地点，怎么样？”
“感谢您。”姐弟俩连声道谢。
告别房东后，迪克沿着已标记好的红色虚线快步前行。
后山的荧光珊瑚的触须随着水流摇摆，在迪克的虹膜上投射出蛛网般的轮廓。
某些枝杈间的珍珠贝正反常地紧闭外壳，十五分钟前这里刚有生物经过。
凶手胆子真大，竟藏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迪克暗忖。
他停在一个巨大珊瑚前，摆摆手，示意两个小孩停下，低声说：“凶手就在前面，我自己过去，你们藏好。”
两个小孩很乖巧，马上跑到另一侧珊瑚群，藏起娇小身形。
迪克右手按在腰间黎明之剑的剑柄上，缓缓转弯后，迅速向前大跨一步，一剑刺出。
剑尖与海叉相击时，爆出脆响。
本想偷袭的凶手，被迪克这一剑刺出的力量踉跄着倒退五步。
迪克这才看清此人长相：
脑袋似恶龙，赤裸着上身，与鱼人守卫一模一样。
鱼人精锐经过海神的试炼后，无论之前属于什么鱼人种族，样貌体型都会变得相似。
此时容不得迪克多想，鱼人守卫大喝一声，举起三叉戟就朝迪克狠狠抡来。
迪克想着要生擒对方，问清他杀害姐弟母亲的缘由，因此没有使用剑气。
他双脚轻轻一用力，高高跃至空中，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当他在空中倒悬时，清楚地看见守卫鳞片下鼓动的腮腺，那是鱼人守卫特有的呼吸器官。
手中长剑于空中由右下往左上轻轻一挑，凶手背后顿时绽开出蓝色的血花。
鱼人守卫痛得大叫一声，头也不回，摇曳着蛇尾朝另一侧跑去。
可刚跑了几米，他的蛇尾就被一把破空而来的长剑狠狠钉在原地。
迪克抽出腰间匕首，谨慎地走到挣扎不已的凶手面前，刀尖抵住他的下颚，“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凶手竖瞳凝视迪克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迪克诧异时，身后传来姐弟的惊呼声。
“不好，还有其他帮手！”
迪克转身，发现那对小姐弟已迅速游走在丛林中，而追杀他们的是另一名鱼人守卫。
这守卫刚收回投掷钢叉的动作。
迪克拔起钉在重伤凶手蛇尾上的长剑，朝第二个凶手狂奔而去。
转眼间，第二个凶手竟潜入了前方山珊瑚旁的一条小溪流。
他的蛇尾一浸入溪流，速度陡然提升一倍不止，加之他似乎对这里地形极为熟悉，迪克只能远远跟着，难以追上。
但幸运的是，另一侧的小姐弟钻入珊瑚丛不见踪影。
没一会儿，鱼人守卫已跑到透明保护屏障前。
此时，他竟回过头，朝着迪克狰狞一笑，露出一口尖牙利齿。
他又缓缓将手伸向屏障，屏障上瞬间出现一个更稀薄的小口。
鱼人守卫便慢慢向前挤动身体，穿过屏障，消失在波涛汹涌的暗黑深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