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还没说话,段易珩率先开口了:“现在姓段的那么多,你问的是谁啊?”
记者立刻改口:“是段明轩段二少爷。”
林熹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我怎么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呢。”
记者说了具体时期和发布的新闻信息:“从养女到公开成为段二少爷的未婚妻,这种身份上的巨大转变,请问您有压力吗?”
“未婚夫?”林熹一副惊讶的模样,随即又无奈一笑,“我跟段二少爷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而且,我现在单身,工作很忙,实在没有空谈恋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太离谱了。”
就在这时,晚宴舞台上传来动静,段徵站在舞台上,笑呵呵地拿着话筒:
“各位,宴会接近尾声,我呢,有一件事想要跟大家分享。”
林熹直觉不好,果不其然,段徵看向了她。
他抬了手,微微侧着面对她:“这位呢,是我的养女,叫林熹,她跟明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有意谋合佳缘,今晚请各位做个见证。”
段明轩一脸情深,走到林熹面前,说:“你六岁之后,我们没有分开过,你去了美国五年,一个月是我见不到你的最大限度。小熹,我喜欢你喜欢得有些迟,可我的爱一点也不少,我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若是做不到,让我不得好死。”
林熹震惊之余满腔愤怒,心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手刚动,被段易珩不着痕迹按住了。
段易珩身形挺拔高岸,挡在林熹面前像一座高耸的山。林熹靠在上面,只觉得有底可托,安全感十足。
段易珩上了两个台阶,走到段徵面前,轻笑着问:“人老了后大概都喜欢做媒,既然是成全,必然要美满,段明轩我就不问了,他毒誓都发了,自然是愿意的。林熹自幼养在家中,也是家中一份子,事关她的终身大事,父亲想必也不会武断下决定,省得旁人以为我们利用恩情强迫人家联姻,是不是要问一问林熹的意见呢?”
段徵又不傻,林熹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说:“我将小熹当成亲闺女看待,明轩和她——”
“澜月府。”段易珩微微偏头,阴沉的声音刮过段徵的耳际。
段徵表情不动如山,瞳孔急速放大,他怎么知道澜月府?
段易珩看向他,漆黑的瞳仁里是冰凉的狠劲。
父子俩足足对峙了一分钟,段徵才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问林熹:“小熹,你愿意吗?”
林熹走过去,说:“多谢段叔厚爱,但我实在配不上二少爷。爷爷之前已经允诺我婚配自由,像今天这样的玩笑,段叔还是别开了。”
段徵干笑了两声,转头下了台。
台下看戏的人,表情更是精彩万分。
段易珩对着段徵的背影眯了眯眼,掏出手机给当黄雀的秦炀发了条信息:跟着。
段明轩当众被拒,所有打量的视线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眼前的林熹。
可林熹似乎一个余光都懒得给他。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林小姐是段二少爷的未婚妻吗?”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
“鬼知道啊,我也以为老段要趁机宣布两人的订婚日,哪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说他俩是青梅竹马的吗?林小姐不愿意,是什么意思?”
“事关终身,不愿意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呗。”
段徵走了,段易珩给宴会收了尾,又接了两个电话,送走了股东和董事们,他缓缓松了口气。
转头寻找林熹时,被服务人员告知:她在休息区睡着了。
段易珩眉心一蹙,礼服那么薄,睡着了?
他大步一跨,脚步一顿,林熹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是他车里的毯子。
心好大,段易珩突然轻笑了声,差点被段徵给卖了,还睡得着。
段易珩走过去,拨开散乱在她脸颊的发丝。
林熹睡得无知无觉,头微微勾着,看得段易珩觉得她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醒醒。”段易珩俯身轻柔地唤她,“回家了。”
林熹从喉间溢出无意识的回应。
段易珩点了下她的鼻子:“我叫你了,你没醒。”
回应他的是林熹平稳均匀的呼吸。
段易珩弯腰,将她小心翼翼托抱怀中,连带着毯子一起。
司机迎上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被他直接拒绝。
将人抱进了后座,段易珩也没撒手,司机余光都不敢往后瞥。
林熹窝在段易珩的怀中,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嘴巴被挤压得微微张开,睡颜带着点憨。
段易珩低头捏住她的脸颊,往里用了点劲儿,林熹的嘴巴变得像金鱼似的。
段易珩看笑了,靠着椅背长长舒出一口气。
到了天都御玺,林熹依旧没醒。
林熹的私人管家认识段易珩,按了电梯,陪同段易珩将林熹送回房间。
手机忽然响起,段易珩拿出一看,给林熹盖上被子后,来了客厅接秦炀的电话。
“跟着总经理上车的是他的助理何女士,没有其他人。”
段易珩皱眉:“你确定?”
秦炀:“我确定,对方也有可能早有防备,在这样人多眼杂的场合,也实在不适合见面。”
段易珩挂了电话,打开孟淮山给他的照片看了许久。
段明轩的性格有一半是遗传段徵的,段徵绝不是那么细致谨慎的人,相比以前,段徵如今的做事风格稳妥了许多,这其中必有人指点。
这人细致、谨慎、有耐心、聪明……还有可能是段徵的情人。
段易珩倏地一僵,目光看向照片第二排最左边上的女人,符合这一切特质的,只有她——董事会秘书柯予。
可柯予,不是爷爷的人吗?
上次董事会,她明里暗里也在帮着自己。
段易珩打死也没想到的一个人,他手肘撑着膝盖揉了揉眉心。
忽然,空气中多了一抹亮光和香气,他抬头一看,还穿着礼服的林熹捧着今晚慈善晚宴送的香薰蜡烛。
“味道很好闻。”林熹皱了皱鼻子。
段易珩累得慌,一抬手,勾住了她的腰,紧紧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