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闪烁着一片红光,熊熊大火顷刻间便蔓延至脚下,放眼望去周围皆是一片火海。秦嘉瑞想逃,但是他的手脚像是被束缚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嗓子里也像是塞了棉花,令他发不出尖叫,只能看着自己被火舌舔舐,然后躯体逐渐燃烧。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难耐的燥热和像是被万千蚂蚁爬过身体的痒意。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火光逐渐消失,身体也慢慢有了知觉,他微微睁开双眼,入眼的是墙上一幅抽象的油画。
“醒了?”
秦嘉瑞循着声音转了转头,看到坐在床头盯着自己的白寒酥。房间里没开灯也没开窗帘,只有一支玫瑰味的香薰蜡烛照明,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
“你想做什么?”秦嘉瑞刚发出声音,便感觉嗓子里一阵刺疼。
白寒酥扶着他的后背将他半边身子支起来,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温水抵在他嘴边。
“渴了吗?喝点水。”
秦嘉瑞忍着身上的疲软不适,挥手将水杯打翻在地。
“谁知道里面又加了什么东西。”
白寒酥也不恼,起身到餐桌上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递给他。
“你现在的样子我用得着动手脚吗?”
秦嘉瑞喉咙火辣辣的,到底还是伸了手。只是刚把手抬起来,便被一股力道扯住,手腕也隐隐传来拉扯的疼痛。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被一根柔软的绳索捆在床头,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浴袍。
他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脑子一片空白,身上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寒酥脸色微变,抬手将房间的灯悉数打开,把他紧紧抱住,一边拍打着他肩背一边柔声安慰:“只是给你洗了个澡,我马上给你解开绳子,别害怕。”
秦嘉瑞的情绪逐渐平复,但身上却越来越热,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异样,他马上明白了白寒酥的用意。
“你,一定要这样吗?”
白寒酥拧开瓶盖含了口水在嘴里,翻身伏在他的身体上方,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微凉的液体缓解了喉咙里的不适,一些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两人贴合的唇缝溢出来顺着下颌滑到锁骨。白寒酥双手支着身子,偏头沿着脖颈将水珠缓缓舔舐干净,灼热的呼吸带着清酒的香味打在耳廓,令秦嘉瑞敏感的抖了抖肩膀。
脑子似乎缺氧一般越来越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去,一只大手不安分的钻进衣摆贴着腰线肆意游走,所过之处仿佛要被点着了一般。
白寒酥利齿在他耳尖上磨了磨,感受到身下人逐渐放软的身躯呼吸粗重了几分,不禁有些激动。
“小瑞。”
他嘶哑低沉的嗓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传来,令秦嘉瑞浑身一震,蓦然睁大了双眼。
白寒酥身上半解的衬衫凌乱不堪,露出整片胸膛和腰腹。因为常年泡在实验室,他身上的皮肤苍白,连喉结和人鱼线上的小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谢向晨。
那是一具健康且充满活力的身躯,不似他俩这般病态。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有没有在找他,有没有先吃饭。
想到最后他莫名其妙的说道:“向晨还在等我,我想回家。”
秦嘉瑞奋力推了白寒酥一把,趁他不备之时一个翻身滚到床下,抄起地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只可惜刚才那一下已经使出了全部力气,抛出去的水杯像棉花一般掉落在地上,没发出任何动静。
白寒酥先是愣了愣,看到这一幕又忽然笑了,走过来好心的帮他解开手上的束缚,开口问道:“不喜欢在床上?那...浴室怎么样?”
还不等秦嘉瑞再次蓄力反击,他就被握着脚踝拖到了浴室门口,光裸的身体磕在门框上,大腿瞬间泛红了一片。
白寒酥脸上笑意不减,但手里的动作却很粗暴,他按着秦嘉瑞的头狠狠往墙上撞了一下,尤不解气似的又埋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秦嘉瑞张开嘴想呼痛,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有肩膀和脑袋的刺痛提醒着他还没失去知觉。
“知道错了吗?”
他竭力掀开眼皮,看到的是一张扭曲而又疯狂的人脸,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个恶魔一样紧紧盯着他。
“我问你,知道错了没有?”
秦嘉瑞额头肿了个大包,昏沉的感觉让他无法思考,反应也慢半拍,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凭直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白寒酥胸膛起伏的速度平缓下来,半晌,他才像是忽然发现自己犯了错一样,惊慌的一遍遍抚摸着秦嘉瑞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对不起小瑞,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明天我们就可以走了,我带你去m国...”
秦嘉瑞听得不甚清晰,但还是抓到了关键词。原来今天的提议不是询问,而是早有预谋。他低估了白寒酥的疯魔程度,竟丝毫未察觉危险。
诺大的洗手间只有白寒酥絮絮叨叨的声音,秦嘉瑞动了动手腕,才意识到谢向晨送给自己的那块儿手表已经不知所踪,不知道是洗澡时随手摘下的还是因为白寒酥察觉到了什么。
体内的药效不断发作,身体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红,秦嘉瑞心里越来越急又无法反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白寒酥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想将他重新抱回床上,刚把手穿进膝弯,便听到门铃响起。
他本不欲理会,但那声音越来越急促,短短几秒后变成了重重的敲门声和服务生的呼叫,直叫人心中烦躁。
“别出声。”白寒酥将他放进浴缸,摸了摸他的鬓角,半带哄劝半带威胁的开口。
冰凉的水让皮肤感到一阵舒适,也让秦嘉瑞稍稍清醒了一些。不等他点头,白寒酥便理了理衣服走了,出门前还不忘把门给反锁上。
那天酒店的房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嘉瑞其实并不清楚,他就听见门外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很吵闹。洗手间的门在一群人的争执中被人砸开,然后他就看到谢向晨满脸焦急的朝他跑来。
虽然比预料的时间晚了一点点,但他还是开心的笑了。
当初那只被他戏称想监视他的手表和送手表的人救了他半条命。
谢向晨在抽屉里找到了那只还在向紧急联系人报警和发送定位的手表,用浴袍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才抱出洗手间。
路过房间客厅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中看到白寒酥捂着腹部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眼神阴鸷怨毒。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嘉瑞是在车上,他的头枕在谢向晨的肩膀上,身上依然包裹得密不透风,捂得满身是汗。
离开了满是熏香的房间,他的神智变得清醒了一些,身上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但让人尴尬的是,下腹的燥热非但没有减轻还越来越强烈,厚厚的浴巾都快压不住凸起的轮廓。
他这个情况不知道医院的急诊能不能治,正思索间,汽车已经停在了滨江公寓门口。谢向晨看他已经醒来,微微松了口气,安慰道:“刚才我让酒店医务室的人给你看过了,只是一些麻醉药物,睡一觉就好了。”
那种药确实不太容易检查出来,加上他刚才昏迷,身体的反应也被凉水暂时压制,很容易做出误判。司机八卦的眼神从后视镜瞥来,他只好嗯了一声,任由谢向晨将他抱下车。
“饿不饿?我把排骨汤保温了,回家马上就能喝。”
秦嘉瑞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期望他走得快一点。偏偏谢向晨今天和他作对似的走得极慢,短短一截路走了十来分钟,还一直叨叨个不停。
他说刚才的汤好像忘了放盐,又说明天早上早点起来煮粥,还说傍晚桑云心和孟景山在群里发了两人在高级餐厅烛光晚餐的视频,说他哥终于有了点霸总的味道。声音轻柔,带着些小心翼翼,对今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说着说着,头顶的声音忽然消失了,秦嘉瑞仰起脸想看看他,一滴水正好从天而降滴落在他的脸颊。
谢向晨的脸在路灯的映射下泛着水光,不知何时他早已泪流满面。
秦嘉瑞想,谢向晨可真爱哭啊,他用手指揩掉那滴泪水,打趣道:“怎么忽然下雨了,还是咸的。”
谢向晨没说话,但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显然是生气了。
秦嘉瑞又想,谢向晨可真爱生气啊,但是他竟然没把自己扔地上,是个善良的人,于是大发慈悲的用衣袖帮他擦了把脸,轻声道:“我没事,他没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