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身法反倒还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身?”
琅嗔单手捏住这罗汉,磅礴的灵蕴被他用在了龙雷上,随后直接劈在了这个罗汉的金身。
这罗汉的金身居然能够在龙雷的洗礼下保持不变,琅嗔皱了皱眉头,然后调用了更多的灵蕴,直到足足消耗了他一成的灵蕴才将这罗汉给磨灭。
“这东西简直诡异至极,但身上却一点恶念都没有,满是佛意,但却是专门干夺舍之事,有够虚伪的。”
简直跟某些端水的奖项一样。
琅嗔抬头望向天空,他知道有些东西在看着他。
“总有一天把你们拉下马来。”
琅嗔将这精魄全部磨灭,仅留下了这石敢当剩下的石之精魄。
古朴的画卷展开,影神图开始录入。
琅嗔原本无甚兴趣,但这一次录入与之前完全不同。
琅嗔一脸错愕的看着影神图,这图录入完石敢当之后,居然紧接着开始录入石先锋,甚至另外一张画卷也在他面前展开,那上面赫然开始录入石母。
“不好!”
琅嗔立马叫出波里个浪来,然后直接将小骊龙洞府地点通过影神图传递于他脑中,然后嘴里还不忘大喊:“快,快点带我去那!!”
琅嗔口中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狼嚎,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透着无尽的痛楚。他跪倒在地,各种妖怪的特征器官不断从他的身体里变幻而出。
他的皮肤先是缓缓地长出了蛇鳞,那一片片蛇鳞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然而还没等这蛇鳞完全长好,龙鳞竟也冒了出来。它们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互相侵蚀着对方,而后又层层叠叠地互相覆盖起来,使得琅嗔的皮肤看起来怪异而恐怖。
琅嗔这头上先是出现一阵瘙痒感,然后,长出了。珊瑚龙角与木灵芝。他的背部猛地长出了一双乌鸦双翼,那黑色的双翼带着一种不祥的气息,可还没等这双翅膀完全舒展开来,竟然又自行脱落,“噗噗”两声掉落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他的声音也变得极为怪异,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仿佛是无数种妖怪的声音被强行组合在了一起,那声音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波里个浪看到琅嗔变成这般模样,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情况的。它毫不犹豫地伸出长长的舌头,直接将琅嗔卷起来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便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蹦蹦跳跳地朝着那处洞府赶去。
在赶路的这短短几分钟里,琅嗔的身体变化愈发剧烈,变得越来越庞大,同时身体也越来越扭曲。他额头上的牛角、龙角,甚至是木灵芝,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强行融合到了一起,就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童,完全不顾及合理性,硬生生地将这几样东西安在了自己的头上一样,那模样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
他的手爪更是扭曲,两只手臂上竟然长出了三个手掌。左边手臂上分别是锋利的狼爪、巨大的龙爪,以及阴森的蛇爪;右边手臂亦是如此。那几只爪子时不时地伸缩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猎物。
“呱…怎么平白无故又犯病了?”波里个浪一边赶路一边焦急地问道。 “吼…我…不知道!你快点…”琅嗔痛苦地回应着,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琅嗔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身上的灵蕴,试图阻止身体的这种疯狂变化,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他的七窍已经开始冒出滚滚的黑烟,那黑烟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气,不断地往外冒。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浑身被毛发覆盖的怪物,那毛发又长又乱,像是无数条黑色的小蛇在蠕动。他虽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但是尾部以及骨头上的龙纹也只是在暗暗压制着这股疯狂的变化力量,效果却微乎其微。
但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啊!琅嗔的头颅已经慢慢转化为了白骨,那白骨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如果全部转化的话,恐怕他真的会变成骨嶙峋,而且还是那种永远变不回来的那种
终于,波里个浪拖着琅嗔那不断扭曲变化的身体来到了小骊龙的洞府里。
琅嗔从波里个浪的背上滚了下来,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变得更加趋近于野兽了。其他种族的特征也越来越明显,波里个浪甚至还看到了他最为熟悉的蛙足,那蛙足在毛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时不时地还跳动一下。
波里个浪看着琅嗔那副极度扭曲的模样,心中虽然害怕极了,但却并未离开他。它担心地说道:“呱…琅嗔,你没事儿吧?”
琅嗔两只手臂上各有的三掌同时狠狠地抓向地面,那力量之大,硬生生地在坚硬的石板上留下了六个深深的抓痕,那抓痕就像是六道深深的沟壑。更惊悚的是,第四只由岩石构成的手掌也快要从他的手臂上变出来了,那岩石手掌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透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没…事,我不会死的…”琅嗔咬着牙,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
然后,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将自己的一只手掌猛地撕扯下来。刹那间,鲜血淋漓,那鲜血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刺目的红色,琅嗔却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这只龙爪在脱离琅嗔后,就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瞬间变成了灰烬,随风飘散。紧接着,他又用自己嘴中的牙咬下了另外一只龙爪,那痛苦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连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伸手抓住龙角,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他强行将龙角折断,那龙角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洞府里回荡。然后是牛角,以及木灵芝,他就像是在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场残酷的改造,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引发身体变异的东西去除。
稍微控制重新长出的乌鸦双翼贴近自己的手掌,然后抓住翅膀的边缘用力一拉,伴随着一阵撕裂的声音,将两双翅膀折断。那折断的翅膀掉落在地上,像是两片破败的黑布。
他的眼珠不断颤动先是漆黑如墨的狼眸随后又变成重瞳,然后这眼珠飞了出来,变成一只怪鸟。
这怪鸟扑打着翅膀,想要远离这个怪物,然而却被波里个浪伸出长长的舌头缠住:“呱!不许走!”
琅嗔吐出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来,波里个浪以为他要抓住眼看喜,却没想到琅嗔只是用他那怪物般的狼爪摸了摸这鸟的头。
“连你都觉得我会死吗?偏不…”
琅嗔挣扎着,将自己身上的鳞片一片接着一片的拔出,看着波里个浪那一脸恐惧的眼神,琅嗔尽量摆出那么一个不那么吓人的笑容说:“文泰…帮我把这东西交给石母。”
波里个浪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看到琅嗔这副状态还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用舌头卷住了那精魄:“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呱。”
波里个浪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洞府,而琅嗔却还在对抗着身体的变异。
影神图的力量是有代价的,录入的妖怪越多,琅嗔获得的力量越强,也同时会加重他的负担。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要不然琅嗔也不会如此熟悉。
以一个小妖之躯获得抗衡各大妖王,甚至将其碾压的力量,肯定是要有代价的。
用影神图来进行变化是有代价的,如果只是变做个小妖那还好说,但如果强行模拟出其他大妖的器官就会导致琅嗔必须在变身结束后一点一点的将那些器官切除。
这也是他几乎从不变身成大妖的原因,赤髯龙的变化用的多,是因为他的尾巴本就是赤髯龙的掣电尾,所以相性不错。
琅嗔之前每次使用鸦香客的变化变出双翼使用完后还需要自己折断,也是这个原因。
而且,自己切除器官,甚至是剥除鳞片折断双翼都是会产生对应的痛苦的。
之前在黑风山山顶一战琅嗔曾经短暂变为本相,哪怕只是变化出掣电尾和一些辅助的器官事后都需要一一切除。
而之后的旅途,琅嗔无论是什么战斗都没有想过变成本相,那是因为琅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本相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这一次之所以会发生变异,琅嗔也知道原因,影神图在他击败石敢当的那一刻,同时录入了整整两只妖王一个头领三个小妖,如此多的变化冲击了他身体的平衡导致各个变化以及不同的灵蕴互相冲突,从而让他变成这副样子。
但这很危险,琅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变回去。
琅嗔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发觉自己现在的嗓音带着电流声,他有些无奈,然后强忍着疼痛将自己手臂上多出的几只手掌一只只的撕扯下来然后丢至一边。
粉嫩的龙鳞与蛇鳞在他的皮肤上再次生长,珊瑚龙角也从他的额头上慢慢探出,此时的琅嗔身高三米,背部同时有数个尾巴甚至还有正在缓缓恢复的乌鸦双翼。
他用仅剩下的狼爪捅穿在头颅上多生长出来的白骨,然后缓缓将这些骨头掰掉。
“集齐所有的影神图会让我圆满,圆满圆满…何为圆满?难道是变成那石敢当的圆满?”
他用自言自语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清除那些多长出来的器官,他甚至开了个没品的玩笑:“还好只是多长出了几只手,不是多长出了不该长的东西。”
“没必要安慰我,真的,早就习惯了。”
他凝聚出画卷,然后用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的拨开那画卷看起了里面的内容,他的手指都比这画卷要大。
“石敢当、石母、石先锋、石双双…石磷磷,足足五个啊,怪不得会让我发病。”
琅嗔有些无奈,怎么他打个石敢当就一下满足了五个收录条件?
他随即细细看了起来,一边清除自己身上的变异一边打发时间。
影神图上记载的故事一开始还算正常,就是有关于佛头石怪以及石母黄风大圣的那档的事,但很快,有一篇故事却吸引了琅嗔的注意。
…
从前有个爱捏酸的文人,非常中意自己收藏的镇纸,每当家中会客,必要拿出来显摆。客人们都说,这镇纸石材普通,着实看不出有什么稀奇。文人听后,只好讲出了一段奇特的往事。
文人年轻时酷爱游历。一次他赶路十分辛苦,便寻了块大石靠着休息,不觉就睡了过去。酣睡间,他忽觉石头动了动,于是赶紧睁开眼。只见那石头上坑坑洼洼现出许多骷髅,而后奋力站了起来,石下生出双腿,和活人无甚差别。他心中骇然,知道此石不善,便拼命逃走。 不知跑了多远,来到一个荒僻山谷,远远瞧见有个干瘦和尚,正盘腿于层岩之上打坐。文人大感诡异,转身又想跑,可身后的石精却追了上来。眼看就要遭殃,那和尚端坐的岩石竟站了起来,比之追来的石精还多出两条手臂,哐哐几下,便将前者砸得稀烂。这镇纸,正是它们打架时留下的残块。
客人们听后纷纷大笑,嘲弄文人以梦为真,杜撰了个故事唬人。文人很不服气,但被笑久了,他也开始怀疑起真假,渐渐地便不爱看那镇纸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将镇纸束之高阁,再也没拿出来过。
这个故事看起来简单,像是个普通的志怪故事,但却让琅嗔肯定其中定有阴谋。
“比一般石精多了两条腿…只有石先锋和石敢当啊,而那僧人想来就是灵吉菩萨了。”
“同时石先锋又明确是黄风大圣手下妖王。”
“那岂不摆明…石敢当就是灵吉菩萨的手笔?而这事又发生在第一次西游之前?”
琅嗔越想越觉得不对:“黄风大圣之所以选黄风岭做了自己道场,就是因为石敢当这件事,但石敢当却是灵吉菩萨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