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装作不认识朱九真问李莫愁道:“听你的语气,似乎跟那位真菩萨相识?”
李莫愁点头。
她跟朱九真确实挺熟。
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李莫愁为了给陆展元求药,随着商队刚来到昆仑的时候,偶遇拦路抢劫的山匪,不仅要钱,还要命,李莫愁自然不怕这种蟊贼。
可还不等她大显身手救人。
朱九真带着一队人马,以及十几头狼犬杀将出来,不过一轮冲击便如风卷残云,将那群山匪打杀了大半,留得一命的也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平日里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曾想这群山匪里有个不怕死的。
趁着朱九真放松警惕时,倒在地上装死的他猛然跳起,迎面一刀劈向朱九真的脑袋!
朱九真大意了,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属下离得也远,也来不及救。
眼见着就要丧命于此,就是这万分惊险的时刻,是李莫愁出手一剑封喉,斩杀了那山匪,救了朱九真一命!
劫后余生,朱九真为了表示感谢。
拉着李莫愁在朱家庄里住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里两人是越聊越投机,从武功聊到成长经历,几乎无话不说。
要不是李莫愁还得为陆展元求药,朱九真还要拉她再多住一段时间。
从李莫愁的口中听到了这些来。
苏信感慨,不愧是综武世界,真是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九真小贱人,虽然不如师父大宝贝小玉燕那般亲近,也算是自己人,李莫愁救了她一命,间接的也是对自己有恩。’
抱着这样的想法,本来只是打算随便卖给李莫愁一点恩情的苏信,这回准备帮真的她从昆仑派的手里搞点雪玉膏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内。
不用苏信花钱。
李莫愁拍下了一锭银子点了一大桌子菜,帮他拉开木椅子,苏信坐下前,还不忘用自己帕子擦了擦。
殷勤的跟位小女仆似的。
李莫愁风姿绰约,走到哪里都非常惹眼,见她这样的大美人如此服侍一位男子。
客栈里所有的男子都酸了。
无视他们嫉妒的目光,苏信知道李莫愁做这些都是为了讨好自己,日后好救她的好情郎。
公平交易。
苏信接受的心安理得,好好大快朵颐了一番后,李莫愁又给他开了一间天字号上房。
泡在浴桶里。
苏信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
“九真小贱人这么听话,真弃恶从善了,多少得给她一点奖励才行。”
“去昆仑派前,先去趟雪岭朱家。”
“朱家势力大,让她帮我打听打听小玉燕的下落,还有星宿派的消息,希望阿紫还没有把神木王鼎偷走,要不然就得想其他办法提升功力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过狗女人。
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狗女人。
与邀月朝夕相处三年,天天腻在一起,还没有适应邀月不在身边的苏信,又不可避免的想她了,想她那张美到动人心魄,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的脸蛋。
还想到她离去时。
对自己的哀求,对自己的控诉。
苏信憋了一口气,把自己沉入水面下,运转神功,恢复身上还没有好利索的内伤,等到身上的伤势好到差不多的时候,木桶里的水也凉了下来。
喊来店小二抬走木桶。
身心俱疲的苏信往床上一躺,早早睡去。
与此同时朱武连环庄。
在自己闺房里,囚禁了五天的朱九真缩在床榻上的角落,抱着金丝楠木的枕头,妩媚的脸蛋上,眼泪啪嗒。
“好哥哥,你不是说最多一两年就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昆仑派那群畜牲抓了我的爹爹,卫壁那家小人趁机吞并我的家产,还想欺负我! ”
“好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砰的一声!
卫壁从外一脚踹开朱九真闺房大门,喝到醉醺醺的他在武青婴的搀扶下,有些虚浮的闯了进来。
朱九真赶忙擦干眼角泪水。
收起了软弱的表情,俏丽的眼角上,挂上了往日的凶狠,“你们来干什么,谁让你们闯进来了?!”
“表妹,你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吗?以为自己还是朱家小姐呢?青婴都已经从了我了,你也别再跟表哥闹下去了,好不好。”
卫壁把手直接伸进了武青婴怀里,武青婴不敢看朱九真的眼睛,羞愧的低下头来。
朱九真怒骂:“畜牲!你做梦!”
卫壁也不生气,走了两步觉得自己能够站稳了,推开了武青婴,走到了朱九真床榻前,他威胁到:“表妹,你也不想朱伯伯出事是吧?”
“你表哥我现在可是昆仑派的掌门弟子,只要你愿意从了我,表哥就帮你劝劝师父他老人家,对朱伯伯网开一面,这样你们也可以父女团圆了不是吗?”
卫壁试着击溃朱九真的心里防线继续道:“朱伯伯平时那么疼你,你忍心看他在昆仑派的地牢里受罪吗?表妹要是在不答应,万一朱伯伯少了条胳膊少了条手的可就不好了。”
朱九真忍着泪水,怒道:“你们这样逼迫我们朱家就不怕天龙寺的高僧知晓吗!”
卫壁乐了,“怕什么,我们昆仑派可是名门正派,而你们朱家做的恶事还少吗?”
“那些事恶事有大半都是我们朱家帮昆仑做的!”
“表妹说话可要讲证据,不能血口喷人。”
“你!”
没想到昆仑派那么无耻,卫壁那么无耻。
朱九真气的说不出话来。
凶狠的瞪着卫壁
面对她这恨不能杀人的目光。
卫壁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朱九真更有味道了,接着酒劲向着她身前的挺翘伸过去。
“表妹乖,表哥会一辈子对你好……”
噗嗤!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贯穿了卫壁的掌心,鲜红色的血水从他的手心中顺着匕首滑落。
卫壁握着手惨叫!
酒气顿时醒了大半,暴怒之下,他抽了朱九真一巴掌,抽的她眼冒金星,气不过的卫壁又抓着朱九真的头发,拉下床来,狠狠朝着她的后背,踹了一脚过去!
娇躯瘦弱的朱九真。
挨了那么重的一脚,嘴里都吐血了趴在地上,可瞪向卫壁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软弱,依旧凶狠!
“我就是嫁给了狗,也不便宜你这个畜牲!”
卫壁攥着流血不止的右手,气的七窍生烟,“好好好,好你个贱人!”
“我都不嫌弃你是别人玩过的破鞋,你竟然还在这里蹬鼻子上脸!那就等着吧,等着明天晚上捧着你爹的脑袋,给你爹收尸吧!”
撂下这句话后。
手掌流血的卫壁,怕伤了筋骨。
也没有玩乐的心思了,赶忙回去包扎伤口,武青婴犹豫了一会,将披头散发的朱九真扶起来。
“九真姐,你就从了卫师兄吧,我爹你爹都深陷在昆仑派,无力回天了,你又何苦多吃点苦头。”
朱九真挣开武青婴的手,恨其不争的骂道:“你爹爹还有我爹爹,都是让卫家的畜牲偷袭才落到昆仑派的手里,你居然还委身于仇敌,怎这般没有骨气?!”
“赶紧滚!”
“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嫌你恶心!”
武青婴泪流满面,心道:“我一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怎么办呢?”
劝不动朱九真。
武青婴也不再多言,帮朱九真关上房门后,追着卫壁离去了。
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走远消失。
朱九真忍着脸上,后背上的疼痛。
又一点点的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抱着双腿,半张小脸埋进膝盖里,始终忍着没有哭出来的泪水,像是决堤一样打湿了身前的衣襟。
“好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呀?”
“九真好害怕。”
第二天,天才微亮,太阳还没爬上山。
赶着去见朱九真的苏信起了一个大早,带上李莫愁前往雪岭朱家。
有李莫愁这个人影导航在。
轻车熟路,等到太阳刚刚爬过山头时,两人看到了朱家大门。
李莫愁上前叫门。
砰砰砰。
她拿着狻猊口中吐出的金环,往大门上敲了三四下。
吱呀声响。
朱漆大门从内打开,灰袍下人面色不善从中探出脑袋,不耐烦道:“大早上的,敲什么敲,催命呢!”
李莫愁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
行了个江湖礼。
“还请勿怪,在下李莫愁,求见你们家朱小姐,劳烦通报。”
“李莫愁?没听说过。”
看门的下人敷衍完一句,二话不说就要把门关上。
李莫愁眼疾手快,拉住了大门上的金环,“怎么会不认识呢,我跟你家小姐可是手帕交,我还在朱家住上一段时间呢,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叫李莫愁,你们小姐肯定认识我的。”
听李莫愁说,她跟朱九真认识。
灰袍下人越发不耐烦,怒骂道:“哪里来的泼贼!听不懂人话吗!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赶紧滚远点!再敢废话,就将你打杀在这里!!”
砰!
朱家的大门关上!
一阵尴尬的风吹过,李莫愁站在门前傻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跳下了朱家大门前的台阶,抬头看向上面的牌匾,确实是雪岭朱家。
她纳闷道:“怎么会这样,上一次我来的时候,明明朱家的人都很客气啊。”
苏信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朱长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最会做面子功夫,什么时候当面赶过人?
将李莫愁拉到身后。
他自己走到了大门前
砰砰砰,用力的敲响大门。
大门打开。
灰袍下人见这俩人赖着还不走,气的火不打一处来。
“走不是吧!”
“两个这个泼贼,等着老爷这就叫人给你松松骨……”
头字还没有说出口。
灰袍下人话音戛然而止,苏信抢门而入,掐着他的脖子,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灰袍下人满眼惊恐的看着苏信,面部充血涨红,知道自己惹到神仙了,想要哀求可惜说不出话来。
“吃枪药了是吧?”
“不会好好说话是吧?”
“既然不会好好说话,那你这辈子就别说话了!”
灰袍下人后悔的目光中,苏信五指猛的用力,将他的舌头从嗓子眼里掐出一大截来,然后猛的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
灰袍下人顿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红色的一大截含着血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像是垃圾似的,苏信随手把昏死的他扔到一边。
大门前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一众下人们的注意,这群卫家养的江湖打手平日里霸道惯了,见有人居然敢伤他们的人。
一个个抄起长刀短棍,凶神恶煞的向苏信两人扑了过去。
苏信出手太重。
打伤太多人没办法跟朱九真交代,李莫愁没敢在让他再动手,化作一道白色的鬼影,翛然而出,从十几个打手中间一穿而过,宛若游龙!
七八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连手指都没办法动了!
这是穴道被人封住了!
还能动的几个打手里,精通点穴的赶紧给他们解开穴道,但试了一下才发现,凭他们的功力根本解不开!
“完了,是高手!”
“那女子最少是宗师!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
“快去找卫公子来!”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打手们吓的脸如菜色,目光澄澈了很多,不敢再靠近苏信两人,只小心翼翼的将他们围在了中央。
其中卫壁的心腹赶紧跑去禀报。
此时天才大亮。
昨天晚上包扎伤口,弄到了半夜才睡的卫壁,还在沉睡就被喊着大事不好的属下吵醒,本来就气愤的他,听完属下的禀报后更是愤怒。
“我倒要看看是谁?!”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闯我卫壁的家门,敢打伤我卫壁的人。”
套上了衣服。
带着几个人,满面怒容的卫壁赶到了朱家前院时,他养的二三十位江湖打手,已经全部躺倒在地上。
性命无忧。
都是被点了穴道。
远远的看清楚楚了恶贼的长相,卫壁怒气全消,眼前顿时一亮。
恶贼有两人,除了一其貌不扬的黑袍人外,还有一位白裙女子
眉若柳叶,眸似小星,清纯明媚,比朱九真还要好看几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傲人的曲线,连宽大的白裙都难以遮掩!
卫壁本就是好色之徒,见到李莫愁这等美人,心中不可避免生出了别样的念头,暗道。
‘这女子真俊俏,而且实力不俗。’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趴下二十多位二流高手,而且只是点了穴道,没有要了性命,估计得有宗师修为,也不知滋味如何。’
卫壁双眼滴溜转了一圈,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抬脚将身旁的下人踹出了几米远。
怒骂道。
“这位仙子容貌如此清新脱俗,哪里是你嘴里的恶贼,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能给卫壁当心腹。
那下人也是个机灵的,不解释只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小的该死!”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还请少爷责罚!”
卫壁冷哼一声,不理他,整理了一番仪容,走到了李莫愁的身前,抬起包扎着白布的左手,赔罪道。
“在下治家不严冒犯了仙子,还请恕罪。”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朱家人出现,反而是一位个陌生男子迎客,李莫愁越发纳闷了。
她道:“这里不是雪岭朱家吗,怎么不见朱九真父女?你是什么人?”
“哦,莫非这位仙子与我表妹认识?”卫壁问道。
李莫愁道:“我叫李莫愁,我与九真是好友,你是九真的表哥?”
卫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再次拱手道:“原来是李仙子,表妹时常提到仙子,闻名不如见面,失敬失敬!”
“仙子可是来寻九真的?”
李莫愁嗯了一声。
卫壁笑道:“那还真巧,前段时间,表妹与朱伯父去了一趟青海,算上日子今天下午也该到了,仙子若是不着急的话,不妨在这里等上半天。”
李莫愁不敢做决定,偷偷的看向苏信。
藏在黑袍下的苏信,若有所思。
李莫愁不认得卫壁,他是认得的,卫壁是武烈的徒弟,朱九真的表哥,关系虽然很亲密,但也不可能亲密到能让朱长龄,放心的把自己家交给他看管的地步。
而且就卫壁这点修为,他能看什么家?明明托付给武烈才更合适吧?
看出朱家藏有不少问题。
不知道卫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信不动声色,示意李莫愁先答应下来。
李莫愁客气地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在这里等些片刻吧。”
卫壁哈哈笑道:“岂能让仙子在这里干等,若是伯父知道了,非得责怪我没有礼数,仙子且随我去正厅喝杯茶水,让这些下人们去准备些酒菜,我们边吃边等。”
“如此多谢了。”
李莫愁客套谢过。
卫壁在前面带着路,李莫愁苏信两人,在后面跟着,穿过一片姹紫嫣红的小路,一行人来到了朱家的正院。
卫壁在院门外请李莫愁先进入。
跟在李莫愁身后的苏信,也要进入时,守在门口的黑袍下人拦住了他。
“这个院子,不允许下人进。”
李莫愁汗毛差点吓直了,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让苏信给当自己的下人,就要解释。
忌惮邀月杀过来。
害怕暴露身份的苏信,顺势装作李莫愁的仆人拜道:“小姐安心。”
怕李莫愁太单纯中招。
苏信又补了一句。
“属下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姐喊我。”
苏信如此说了。
李莫愁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跟着卫壁进入正院,坐到了三面屏风如画的正厅,屏风上画的是岁寒三友,颇为雅致。
卫壁拍拍手。
武青婴拎着一壶好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头也不敢抬的给李莫愁满上一杯。
又陪在卫壁身边,给他倒了一杯。
卫壁举杯敬道。
“这茶名叫昆仑仙,茶叶乃是昆仑山上,一株八百年的仙树结出,一年就那么二三十斤,茶水也不是普通的井水露水,而是昆仑山顶峰的一层寒雪,好茶配好人,仙子请用。”
李莫愁听他说的天花乱坠。
端起茶盏嗅了下,确实茶香四溢,没什么戒心的抿了两口。
完全没有没有注意到。
卫壁脸上闪过的一丝阴险狡猾笑容。
……
……
……
五千多字大章。
算加更了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