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胜赶马赶得飞快,李华林在车厢内起起落落,只感觉基本没有着地,马车总是稍一碰到地面就立刻弹起,甚至有几次较大的颠簸差点导致翻车。
“怎么样?成功了吗?”郭涵涵问。
“成功了。”
……
霍胜驾车一路跌跌撞撞抵达城北门,挑目望去,只见北门大门禁闭,有二十余官兵严阵以待,官兵前方还立有拒马。
霍胜见状立马扯下黑面巾,于众官兵前停下,前方官兵中间立马走出一头领,手持长刀对霍胜呵斥:“什么人!城内正捉拿刺客,任何人不得出城!”
那人再向前走几步,看清楚霍胜面容后便大惊道:“二弟?”
霍胜也来不及下马,焦急喊道:“大哥,刺客已经出城,父亲令我出城追拿,快开城门。”
“这……”霍成看着霍胜的马车,犹豫不决。
“大哥,快开门,刺客此时尚未跑远。”
“二弟,”霍成指着霍胜身后说,“后面的马车也是去追拿刺客的吗?”
霍胜转身一看,正有两辆马车疾驰而来。
“正是!”霍胜道。
霍成双眼一眯,质问道:“二弟不要骗我,哪有驾车去追刺客的?”
霍胜眉头紧锁,回头看一眼马上抵达的马车,不再欺瞒:“大哥,实不相瞒,我就是刺客。”
霍成顿时震惊:“你……”
“大哥,车上的兄弟都是我召集来的,请大哥放他们出城,我自留下,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愚蠢!”霍成怒斥道,“你怎么承担!要是朝廷怪罪下来,我们霍家会被灭族的!”
说完,霍成便跑去城门,抬手要将门锁打开。
“你跟你的江湖兄弟们逃命去吧!”
城门刚打开一道缝,后面几辆马车便抵达城门前,霍胜看向身后,大批骑马持刃的官兵也朝北门飞奔而来,情急之下霍胜立马扑到城门,与大哥一起拉开城门。
城门刚打开一半,一柄长枪破空而来,“砰”的一声钉在城门上。霍胜二人大惊,连忙转身查看,只见四周已被骑马官兵包围,后面还有众多步兵陆续赶来,官兵为首之人是一名健硕的壮年男子,男子手中没有兵器,扎在城门上的长矛正出自此人之手。
一见到此人,霍胜二人直接愣在原地,如同丢了魂一般。李华林则与其他好汉一同下车围成一圈,与官兵对峙。
“霍兄,快打开城门!”有人催促道。
霍胜二人双手离开城门走到众人面前,李华林等人见霍胜神色纠结,完全没有之前自信的模样。
“这些刺客都是你们雇佣的?”那壮年男子冷冷问道。
霍胜慢慢走到男子面前,回答道:“回父亲,是我干的,跟大哥无关。”
此话一出,李华林等人直接懵逼。
“逆子!”霍父一声暴怒,一巴掌打在霍胜脸上,“你竟敢伙同一群乌合之众刺杀朝廷命官!你……你是要让我们霍家灭门吗?你平日的书都读哪去了!”
“父亲!当今世道反贼四起,朝堂之上奸臣当道,您也看到了,自那恶主上任后,丝城百姓整日人心惶惶,苦不堪言啊!可是,朝廷只在乎税收,那恶主横征暴敛竟然还受到朝廷的赞赏,现在的皇帝已经不配做皇帝了!”
“住口!”霍父博然大怒,“城主政绩如何,朝廷自有定夺,哪里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我等身为臣子,无论主上如何,都应竭力辅佐,此乃人臣之道!而你,竟做出这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事!此等罪孽,哪怕身落十八层地狱,安得洗清。”
霍父又叹息道:“子不教,父之过,事已至此,我也有罪……”
“父亲,”霍胜站直身躯手按在剑柄,义正言辞道,“我霍胜杀了城主,无愧于心!如果父亲认为我罪恶深重,我即自刎归天,只求父亲能放诸位好汉离去,他们个个侠肝义胆,倘若因我而死,我死不瞑目。”说完,将长剑横在脖颈。
大哥霍成见状,立马上前抓住霍胜手臂,朝霍父喊道:“父亲!难道你为了那只见过一面的皇帝,就要杀了二弟吗?”
霍父一言不发,闭上双眼负手而立。
“大哥,”霍胜道,“放手吧,父亲睁开眼后,不希望看到一个活着的罪臣。”
正僵持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叔父!”霍成看向驾车之人,脱口而出。
马车刚一停稳,一身穿锦缎的妇人走下车,其向周围环视一圈,一看到霍胜霍成二人,顿时脸色大变。
“住手!住手!”妇人边跑边喊,来到
霍胜身边后,一把夺过长剑扔在地上。
“你干什么!”妇人边喊着边痛心疾首的往霍胜身上拍了数下,随后又回头对霍父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人言虎毒不食子,你这是要逼着胜儿自刎吗!”
霍父睁开眼,看着二人一言不发,一旁的叔父见状,赶忙上前趴在霍父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边说着边将霍父拉向一旁。
见此情景,李华林等人也不知所措,众都小心翼翼的小声交流。
“霍兄竟然是官府的人……”
“霍胜不会要卸磨杀驴吧?”
“我等已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了……”
郭涵涵问李华林:“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寄希望于霍胜了。”
终于,霍父与叔父二人慢慢走来,李华林等人顿时紧张起来,握着兵刃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气。
“杀害城主者,何人?”
霍父话语雄厚有力,仅此一句,便给众人十足的压迫感。霍胜正要开口,却被李华林抢先一步。
“斩杀城主者,李华林也!”
“李兄。”霍胜责备道。
郭涵涵看着李华林,不禁咽了咽口水。
霍父仔细端详李华林一番,随后看向身旁霍胜叔父摆了摆手。叔父随即从一旁牵来一匹白马,将缰绳递给李华林。
李华林满脸疑惑看着手中的缰绳,不知霍父是何用意。
“打开城门!”霍父朝手下喊道。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霍胜立马招呼众人出城。
霍胜告辞道:“诸位兄弟,我非恶意隐瞒身份,只是怕诸位生疑,在此,先给诸位赔个不是。”
“霍兄为人,方才已然明显,若非兄台以命相保,我等皆丧命城中,此等小事,切勿挂齿。”一汉子道。
“是啊,霍兄真英雄也……”
“霍兄切勿自责……”
众人皆宽慰道。
霍胜朝众人拱手道:“多谢!”
语罢,霍胜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将其递给一人。
“诸位兄弟,若是此时无有去处,可携此书信前往月湖旁的月湖山庄,将此信交给庄主,庄主看后自由安排。”
众人谢过后,相互告别一番,霍胜便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