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立即插话道:
“三弟怎的突然想起主持农事?你在兵部不是干得好好的么,这职还是你当初恳求父皇求来的,这就丢开不要了?”
他三言两语,就道出三皇子之前把手伸向兵部的迫切,以及如今虎头蛇尾的做法。
足令听见的人,对三皇子印象不佳。
但三皇子亦是个圆滑之人,四两拨千斤,轻巧道:
“兵是国之利刃铠甲,农是国之根本基石,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我自然要双管齐下,方能更好地为天下尽心。”
“哦?”太子却微微一笑:“三弟果然高义,格局如此之大,宫中诸多兄弟姐妹,却无人能及。”
“本宫身为兄长,亦自惭形秽。”
三皇子故作谦虚:
“身为皇家子弟,我欲为父皇分忧,竭尽所能在所不辞,那都是我为臣子的本分。”
然而,太子话锋一转:
“三弟实在有心,想父皇之所想,急父皇之所急,倒像得了父皇真传。”
这是将三皇子高高架上。
当今皇帝还没死呢,你一个皇子就处处比着帝王的标准要求自己,你居心何在?
还真以为皇帝把位子传给你了么,也太急不可耐了!
三皇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面色僵住,赶紧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毕竟疼爱他,立即笑道:
“你们兄弟个个都是朕悉心教导的,何来的及与不及之说?”
“倒是太子你。”
皇帝笑意不达眼底:
“身为一国储君,怎能妄自菲薄?若是你连弟弟都不如,朕如何将这国家重担,交予你?”
偏心的皇帝替三皇子出手,几句话便回来太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太子虽然盛怒,但也不得不忍着。
三皇子得了逞,掩去面上的得色,又恭敬地朝太后行礼道:
“儿臣之所以要讨农业的差事,其实与方才儿臣所说的喜事有关,因为,儿臣近日新纳的侍妾,正是一个精通耕种的奇人,可为耕种兴国带来极大的助益。”
“哦?”皇帝和太后同时发出好奇的声音。
皇帝自然是演的,他早知并默认了此事。
但太后,却是真真切切的惊喜。
说起来,本朝先祖皇帝,就是个种地的,虽说后来洗脚上岸做了皇帝,但天家代代相传的,都是农本位思想。
先帝亦尤其热爱耕种,每年春耕时期,都会带着彼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亲自到地头去,种上一块地。
那时的帝后,放下一切尊卑身段,犹如一对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夫妇,一个赶牛,一个扶犁,一个担苗,一个插秧……
故而,对太后而言,农事不仅是关乎国家稳固的大事,还是她与先帝的美好回忆。
而今听说三皇子主动请缨去主持农事,她一方面好奇,另一方面,也有些感动。
“小三的侍妾,必定是个好的。怎不带来给皇祖母看看?”太后亲切道。
“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姓甚名谁,家世如何,品格怎样?”
太后兴致越发浓厚。
而太子在一旁,却面色愈加不虞。
他想插嘴,阻止话题发展,但三皇子已经抢先说了:
“回禀皇祖母,他姓隋……”
“叭叭叭叭叭叭叭!”
一阵激昂的唢呐声,突然惊天动地地响起。
一群美娇娘踏着热烈的乐声,飘然而来。
淮南府的表演队,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