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洛衡果真不再动了，安静的望着暮霭，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暮霭顿了顿，才开始说起之前的事，娓娓道来：
“我还没有来修真界的时候……”
因为玉龙神剑出鞘引发出来时空震荡，一道时空裂突然在凇山氏的上空出现，旋涡之中神秘而迤逦，诡谲云涌，附近的狐族子民被这一异象所吸引。
紧随着，一个修真界人从中出现。
那人身穿狐皮袄，头戴虎皮帽，脚蹬熊皮靴，手中提着一柄砍刀，身后背着弓箭，看起来像是猎户一般的打扮。
“好多狐狸！！发财了发财了！！”
那猎户看见漫山遍野的狐狸，双眼迸发出贪婪的绿光，提起砍刀直朝那群狐狸砍了出去。
凇山氏的狐狸没见过外人，更没有经历过这种被捕杀的场面，所以那个猎人动手的时候，狐群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有狐狸被他砍伤砍死，狐群才回过神来开始四下逃窜，狐狸奔跑的速度极快，那个猎人追不上，又开始朝狐狸射箭。
那人抓了十几只狐狸后，心满意足的离开的，但是那道时空裂缝并没有消失。
第二日，那个猎人又带来了一群猎人，对凇山狐族展开血洗。
“嗷嗷……！！”
“嗷！”
“嗷嗷嗷……！”
狐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落在那群人耳中，更助长了他们兴奋。
那场屠杀持续了数日，那群猎人猎杀的狐狸数以万计，几乎灭了凇山氏一半城池。
彼时暮霭在碧海青天闭关，凇山狐族一切政务交由左相白雪歌和右相江南春处理，白相与江相得知消息，立刻派兵前去救援。
“时空裂缝？玉龙神剑！”
“是祁连仙族进犯，快去禀报尊上！”
时空裂缝的出现，打破了凇山氏安宁，一日不修补，安稳便无法得到保障，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上禀暮霭。
“好一个祁连仙族！！帝天氏的走狗！也敢打我凇山氏的主意！！”
狐王得知消息雷霆震怒，强行出关修补时空裂缝，之后前往修真界去讨要说法。
“……我那时灵力不稳变回原形，正好被那个老东西捡到，他认出我是谁，就把我带回云隙山了。”
暮霭叙述的语气十分平稳，安安稳稳的将洛衡抱在怀里，但是洛衡能感觉到，他师尊揽着他的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
所以九尾妖狐在修真界里兴风作浪，果真是误会的……不对，现在应该是称之为原因了。
——就算是误会，凇山狐族上万只狐狸的性命，难不成就要因为一句误会，轻飘飘的揭过吗？
那他师尊，又怎配当凇山氏的狐王？
修真界有错在先，先对狐族大开杀戒，也怪不得九尾妖狐要如此报复了。
“师尊，”洛衡双手抚上暮霭的脸颊，温声道：“你打算怎么报复修真界？”
“我凇山狐族崇尚安宁安稳，不喜争斗再起祸乱，”暮霭语气冷淡，“此行前来，我是为了找祁连沉璧谈判。”
洛衡点头认同，“玉龙神剑为祁连上神持有，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当年的事如果没有祁连上神授意，怎会产生时空裂缝。”
“现在你是我的道侣，凇山氏的政务你自然有权利知晓。”暮霭亲了亲洛衡的脸，“跟我去凇山氏定居吧。”
洛衡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抱上暮霭的脖子，语气中不由自主染上了几分委屈，“只要你不抛下我，我跟你去哪里也好。”
“这次事发突然，我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告知你，等以后去了凇山氏，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暮霭朝他保证。
洛衡与暮霭分开了四年，暮霭又何尝不是与洛衡分开了四年。
洛衡倚进了暮霭怀里，依恋的靠着他。
几日后。
琅华小筑里，暮暮坐在桌上低头喝茶，洛衡爱不释手的抓着它的尾巴好一顿揉。
毛茸茸的玄色狐尾轻轻晃动着，从洛衡的手里脱出，又将他的手压在了尾巴下面。
洛衡不乐意，又重新抓住暮暮的尾巴。
暮暮也不甘示弱，又重新把尾巴覆盖在了洛衡手上。
一人一狐如此循环往复，正玩的不亦乐乎，有人从外边进来了，“衡儿。”
是浮溟。
他身后还跟着李银和王金两个人。
暮暮抬头看见浮溟，转身一头扎进了洛衡怀里，并用尾巴蒙住了双眼。
十分不给面子。
“……”
洛衡尴尬的朝浮溟笑了笑。
浮溟被暮暮的反应气笑了，“蠢狐狸，我最近可没招惹你。”
洛衡抚摸着怀里小狐狸的毛，询问浮溟的来意，“伯父，您是来找师尊的吗？”
浮溟点头，“正是。”
李银在屋中环视了一圈，却并未看见暮霭的身影，不由得问：“洛师弟，暮霭师叔呢？”
洛衡低头看向怀里的暮暮，道：“师尊他不在。”
“我找暮霭有事要谈。”浮溟自顾自的在对面椅子坐下，“衡儿，我让你两位师兄帮我下山去办些事，你也一起去吧。”
“洛师弟，走吧。”
“咱们就别耽误了。”
李银和王金上前来拉洛衡。
“……是。”
洛衡只觉云里雾里，抱着狐狸被二人拉着往外走。
“等等，”浮溟又叫住他们，“衡儿，你把暮暮留下。”
“是。”洛衡依言将狐狸放在地上。
待三个小辈离开后，暮暮才变回人形，暮霭冷淡开口：“还要把衡儿支出去，你找我何事？”
“我不知，衡儿如今对隅平洛家是什么看法，恐怕刺激到他，所以先来找你商量，你找个机会再给衡儿说。”
浮溟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李银跟我说过，衡儿之前在凤岭城遇到过洛家人，情绪激动几乎失了态。”
暮霭冷淡“嗯”了一声，“你说。”
“如今的隅平洛家，不及当年沈家的万分之一，偌大的家业，不能砸在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手里，”
浮溟正色道，“衡儿也是时候回去，清理门户、拨乱反正了。”
暮霭点了点头，沉思道：“沈家主要衡儿二十五岁回去继承家业，如今算算，衡儿的年纪也快到了。”
“沈家要想重新兴起，必须得到沈家旧部的支持，曾经沈家的长老，已经尽数被洛长峰逼走，衡儿应该想办法，先去请他们出山相助才是。”
浮溟拿出一个信封，将其推到暮霭面前，“我已经打听过了，在泥松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