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毕恭毕敬从于飞手中接过那块牌子,脸上露出一丝郑重之色,冲着于飞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啊,从今往后您就切莫再称呼我为六叔啦!这里可不是咱那山寨,昨儿个夜里才刚刚定下的规矩,万万不可轻易将其破坏呀!”
于飞听后微微一笑,摇摇头,回应道:“你们一口一个‘老爷’地叫着我,我心里总是感觉有些难为情。罢了罢了,你们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杨六听了于飞的话,呵呵笑出了声来,接着提醒道:“老爷,这规矩既然定下来了,那就得严格遵守才行。尤其是在这里,乃是天子脚下的京城,稍有不慎便可能惹出大麻烦来。所以,还请老爷务必谨言慎行,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春娘袅袅婷婷领着两名小丫鬟走了进来。春娘先是向于飞行了个礼,随后柔声说道:“老爷,打今儿起,这两位姑娘便专门负责照料您的日常起居。
她们皆是出自贫苦人家的孩子,身世着实令人怜惜,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未曾有过。老爷您向来心善又有才学,不如就劳烦您给这两个丫头赏赐个好听的名字吧!”
于飞闻言,不禁面露难色。他平时对于起名之事并不擅长,此刻面对春娘以及那两个小姑娘充满期待的目光,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无奈之下只好应承道:“也罢,让我好好想想……嗯,瞧这两个小姑娘年纪尚轻,而且出身卑微,要不就叫金瓶和银瓶吧。
这两个名字虽说听起来稍显俗气了些,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富贵之气。希望她们日后能够过上称心如意的生活。”
春娘喜笑颜开道:“好,好,这名字好。”她指着稍大点的那个丫鬟道:“从今后你就叫金瓶,你叫银瓶,好了,赶紧去厨房帮着做饭去吧。”
待丫鬟们离去之后,春娘将目光转向杨六,轻声说道:“你呀,也快去忙活你自己手头事情吧,我这儿还有些体己话要跟老爷讲。”
杨六听后,微微撇了撇嘴,但还是很识趣朝着于飞行了一个礼,然后便转过身去,迈着轻快步子离开了房间。
等杨六一走出门外带上房门,春娘便迫不及待挪动脚步,凑近到于飞身侧,低语道:“老爷您瞧刚才那两个丫鬟怎么样?要不选其中一个来陪伴老爷您过夜如何......”
于飞闻言先是一愣,不过转瞬间他便明白春娘这番言语背后深意。
他有些尴尬伸出手挠挠头,支支吾吾回应道:“罢了罢了,这大晚上的哪里需要她们作陪,就让她俩平日里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这些日常事务就行了。”
春娘听于飞这样回答,心中知晓他一个都没有相中,略微思索片刻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那妾身明日再去一趟牙行,好好挑一挑,若是能寻得模样周正、乖巧伶俐的丫头,便买回来伺候老爷您可好?”
于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今日在茶楼邂逅的那位小美女倩影,不由得咧嘴嘿嘿一笑,对春娘说道:“春娘,不瞒你说,今儿个我在茶楼遇见一个小娘子。
那茶楼掌柜似乎有意让我将其买下,且还说明天会把人给送过来。如果对方各种手续和凭证都完备无缺,那咱们就索性将她留下吧!”
春娘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动,开始暗暗盘算起来。从刚刚听到的话语里,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那位小娘子显然已经引起了当家的注意。
以当家的性格做派,一旦看上了什么人或物,必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手。所以,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位小娘子留在府中才行。
春娘准备起身离开时候,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件事情。她连忙转过身来,对着于飞说道:“老爷,妾身差点忘了告诉您。之前王教头曾特别叮嘱过妾身,如果咱们到了京城,一定得提醒老爷尽快把王都尉那封荐书给投递出去,这件事可万万马虎不得!”
于飞听后微微颔首,回应道:“既然是师父有所交代,那自然不能耽搁。这两日我便会精心准备好相应礼物,然后亲自前往投递那封荐书,放心便是,绝不会误了大事。”
家中有了丫鬟仆妇后,整个宅子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充满了勃勃生机与人气。
晚上,于飞用过晚餐后,悠然自得地坐在庭院里,丫鬟金瓶贴心为他端来一杯热气腾腾茶水。
于飞轻抿一口这香醇茶水,只觉得满口留香,浑身舒畅无比。他缓缓躺倒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着身体,感受着夜晚微风轻抚,好不惬意。
第二天清晨,于飞用过早饭后,唤来杨六,主仆二人一同出了门,朝着城中房屋经纪行走去。
一进门,于飞便看到掌柜郭林正忙碌整理着桌上账本和文书。
见到于飞到来,郭林放下手中活计,满脸笑容迎上前说道:“于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快请里面坐。”说着,他热情招呼于飞在一旁坐下,亲手为其斟上一杯热茶。
于飞先让小厮带杨六去挑人,然后开门见山问城外荒地事情可有消息?
郭林点点头,回道:“那块荒地事情,我倒是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据河道衙门那边熟人讲,原本那块地一直都无人问津。
可谁知就在前几天,枢密院高太尉突然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枢密院需要用到这块地。至于具体拿来做什么用途,就连河道衙门的人也不清楚其中内情。看来,于公子恐怕只能另外再寻其他合适地方了。”
“高太尉?是那个唤作高俅的高太尉吗?”于飞问道。
郭林笑笑道:“并非你所想的那位高俅,我说的这位高太尉乃是先高太后弟弟。
虽说他只是枢密院主管内务的太尉,职权相较于其他高位官员而言并不算大,然此人出身名门世家,背景深厚,再加上又有皇亲这一层关系,一般衙门是不愿去得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