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陈展便同薛崇乔装打扮,欲察看京都地势,世子周晏清却将二人拦下,劝道:“两位叔叔不必如此着急,咱们千里迢迢到了京都,这一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叔叔们又接连受伤,不如好好歇息几日,先将伤养好。”
“世子放心,我俩只出去转悠,咱们初来乍到,总得熟悉熟悉地形。”薛崇笑道,“都说这京都富贵,是天上宫阙,如今既然来了,咱们自当要好好转上一转。”
“此话当真?”周晏清如今不过六七岁,正是爱转悠爱玩闹的年纪,本来还严肃紧绷的小脸瞬间溢满喜悦,方才装出来的正经散了个干干净净。
“薛叔、陈叔,我想同你们一道转悠,成吗?”
见着他这副样子,陈展同薛崇心里俱是咯噔一声,薛崇则后悔不已,早知不说这话了,害的世子都起了心思。
这京都波诡云谲,敌友尚不可知,世子身份又矜贵,若出个什么事,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薛崇尴尬地挠挠头,道:“世子,你还是在屋里先歇几天,等我俩转熟了便带你出去瞧。”他将手挡在嘴边,做贼似的说:“京城里地人都以为咱们还在路上,你跟你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出去撞见那个认识你爹的老相识,咱们岂不露馅了?”
“欺君事小,你若出了差池,回去王妃必定要同我打架。”说罢还朝陈展挤眉弄眼,陈展便道:“我俩在这京都遇不着熟人,乔装打扮一番便能混进去探听消息,若带上世子,只怕太过现眼。”
周晏清叹了口气,谈不上有多失望,本来也只是问一嘴。
他道:“那成,陈叔薛叔,你俩转回来记得带上些吃食,也不知这京都的吃食比之朔北如何。”
“成,你等着,回来给你带。”薛崇拍了拍周晏清的肩颈,笑了两声。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俩周晏清便进了屋,陈展与薛崇两人相继出了屋。俩人一东一西分头走,今日他俩出门,便是要同周王离京时留在京都的暗桩接头,得了人手,他们行事起来才更方便。
七拐八拐后,陈展便到了专门卖胭脂水粉的花溪巷,进了一家平平无奇的周记老胭脂铺。
屋子里有七八个正看胭脂的夫人、夫郎,陈展只看了一眼便往外走。跑腿的哥儿见状,只道这汉子还知晓分寸,未曾唐突屋里的客人。
陈展思量一番,打算先去别处瞧瞧,等这儿人少了再来。
他出门左拐,走了几句,忽然见相熟的人从另一条街巷往过走,那青衫公子摇着折扇,面容俊朗,端是一副风流不羁的富贵相,身后跟了四五个仆从,瞧着手里头都拎着东西。
陈展定住脚步,心道真是赶巧,他还未找着苏府,便已遇着了他要找的人。
来人正是两年前才回了京都的苏承昭。陈展衣着、相貌普通,苏承昭自然不会注意到陈展。
他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想着赶紧买些好宝贝,去哄他心尖上的美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