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寒玉歪斜的腰身渐渐挺直,望着眼前潦草落魄的两个大汉,眼里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谁将这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乞丐带进来了?
方逵的声音有这般粗犷,身形有这样高大吗?
他怎么瞧着不太像。
“公子,我俩可算找着你了。”一旁的赵猛急忙说:“多亏方大哥眼尖,隔着面纱也能将公子认出来。”
“公子,这三年……你过得可好?”问这话时方逵喉咙哽咽,昨日见他同异族汉子在马上偷欢,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方逵希望能早日找到“叶嘉”,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将人认出来。
方逵上前两步,站在寒玉跟前,激动又悲哀,他这三年总算没有白走。
可很快悲哀又笼罩了他,难道“叶嘉”来到京都,还过着同从前一样的日子吗?
心中千百种情绪翻腾,眼前的面颊那般令人熟悉,可神情又叫人感到陌生。
寒玉掀起眼睫细细打量眼前二人,浓眉大眼,憨里憨气,瞧着是与印象里的人有几分相似。
“我当你娶了新妇,早就将我忘了呢。”
“方逵此生非公子不娶!”这话可冤枉人,方逵急忙说:“我同赵猛乔装打扮一路往北走,可不认道,迷了路。”
赵猛接过话茬:“那姓宋的还欲捉我俩,我二人怕泄露了公子的行踪,只得一路躲躲藏藏。原本盘缠足够,可后来又叫一伙儿占山的土匪抢了,还被押着做了两个月的苦力,要不是那土匪窝里起哄,官服趁机派兵来剿匪,我俩轻易还逃脱不得。”
方逵点点头,俩人一道将路上的艰辛道出,寒玉才面色稍霁,“我就说怎么左等右等不见人,原来你俩走了这许久。”
俩人急忙点头。
“公子。”方逵站至寒玉跟前,俯下身想要抱人,可他一路流窜,早已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身上还带了异味。
俯身时异味扑面而来,寒玉霎时间冷了脸,呵斥道:“不许动!”
“你身上什么味儿?”
突如其来的谴责令方逵尴尬不已,他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顿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解释:“这几日都在城外做工,没有沐浴清洗……”
“往后退,你熏着我了。”
听了这话,方逵丧眉耷眼,委屈不已,可他还是乖乖的退到十步之外,可怜兮兮瞧着寒玉。
两个汉子不知多久未洗,酸臭且熏人,简直像臭水沟似的,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臭气。
“来人,将他俩带下去,好好清洗一番。”说完这话,寒玉又将二人看了一遍,面露嫌弃,加重语气道:“从头到脚,好好洗,一寸皮肤也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门外便进来两个哥儿,恭敬应道:“是。”
方逵被人带下去前,回头看了寒玉一眼,只见寒玉歪斜在椅子上,穿着素色的寝衣,半眯着眼,神色不悦。
他懊恼不已,该洗净再过来的,险些将公子熏到了,这下好了,惹恼了公子,他该怎么哄?
吃得肚子饱饱的玺儿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酸酸的臭味,即便是熏香都遮掩不住。
“阿姆,屋里臭臭的。”
“来了两个乞丐。”寒玉拿了香袋子放在鼻尖轻嗅,才觉着那股冲天的酸臭消散了些。
玺儿抱住寒玉的腿,将脸颊埋进寒玉衣衫中,大声道:“阿姆香香的。”
寒玉将怀里的小崽子揪出来,质问道:“你今日未曾念书。”
玺儿心虚不已,眼睛四处瞟,忽而瞧见寒玉身侧的书本,急忙道:“我今日、今日跟着阿姆识字!”
“就学阿姆手里这本!”
“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