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长孙辟正躲在阴沉沉,终日不见天日的哭木林里,他耷拉着脸,暗自哀叹,因为这凌长老四处搜寻,他只能躲在这阴气弥漫的鬼地方待着,可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
但对方是风隐宗的长老,也是那高高在上的金丹高人,不论是实力还是身份地位,都远远在他之上,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他越想越恨,都怪当日那小道,抢了本属于他的那寻仙令,否则,现在他早已是一名风隐宗外门弟子了,哪会被这风隐宗的凌长老到处追杀,终日惶惶如丧家之犬般狼狈。
长孙辟正苦恼着如何摆脱那凌长老的追杀时,突然他心中警觉,看向对面树林,只见前方的树丛下隐约坐着一个全身黑袍的怪人,大白天的,他却将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明显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尸气。
长孙辟心中大惊,他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一股尸气,可见其人身上的尸气有多浓郁,毫无疑问,此人来自阴尸宗。
说起阴尸宗,众人无不骨寒毛竖。
因为这阴尸宗,乃是诸多宗门中最神秘的一个,其功法独特,门下每位弟子都会祭炼操纵阴尸,其常年与尸体为伴。阴尸宗弟子本身并不会加入到战斗中,而是主要依靠操纵其尸魁进行战斗,所以,其能操控的尸魁数量的多少和尸魁境界修为的高低,是门下弟子实力的象征。
据传阴尸宗弟子走过的地方,其附近的陵墓都会遭了殃,全部被人挖开,里面的尸骨无存,不见踪影,相传是被阴尸宗弟子拿去炼了尸。
想到阴尸宗的种种传闻,长孙辟全身发冷打颤,心里瘆得慌。
这阴尸宗的人太过诡异,还是不惹为妙,他可不想被人炼成一具没有神智的阴尸。
他起身正欲离开,突然觉得不对劲。这阴尸宗弟子,其身后都会背着一具厚重的黑色棺木,从不离身。可眼前此人,身后好像并无黑色棺木。
那他的棺木去了哪里呢?
长孙辟又往前细瞧了一眼,他正偷瞄着,那一身黑袍的怪人突然发了话,他似乎不喜被人打探,声音带着冰冷响起:“小子,好奇害死猫,你这么再看下去,是打算做我萧启手上的一具尸魁吗?”
那道声音毫无生气,阴森,冷漠,就好像从地狱深处传出来,让长孙辟心里有些隔应,他猛的打了个颤,但那后半句中的萧启二字,让他反应更甚,他瞳孔一震,脸色哗的一下惨白,就像他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他还真听说过这萧启的名号,此人是阴尸宗弟子不假,早年也曾是阴尸宗的天才弟子,不过,他后面的事迹就不太光彩了,其趁师尊不备,将其活生生炼成了一具尸魁,至今还被阴尸宗通缉追杀中。
将自己师尊炼成阴尸的人,长孙辟可不敢惹,他立马从哭木林里钻了出来,一溜烟跑远了。
可过了片刻,他又折返了回来,重新走进了哭木林,他竟一脸郑重的跪倒在萧启面前,双手抱拳恭声说道:“晚辈早就听闻萧前辈大名,如今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前辈风采,令晚辈心至诚悦,我欲拜前辈为师!还请收下我为徒。”
“拜我为师?”
萧启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他起身走到长孙辟面前,一手捏着长孙辟的下巴对着其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刚才隔得远没细看,走近才发现竟是个筑基后辈,身子骨也还结实,虽然不那般完美,但也能勉强够用了。正好我的尸魁损毁了,就拿这个充充数吧。”
长孙辟心中大惊,他失而复返,可不是想着主动变成萧启手中的一具阴尸,而是看中了萧启的实力,那萧启虽是阴尸宗孽徒,但后面凭着被他炼成尸魁的那具金丹师尊,那萧启实力大增,短短一百年的时间内,也挤身于金丹修士行列。
如今,他被那凌长老到处追杀,这才想到了拉上萧启下水,与其一同对付凌长老。
长孙辟强压着内心恐惧,讪笑着说道:“前辈,晚辈才刚入筑基,这等资质实在难入前辈法眼,晚辈对前辈的向往之心乃是真心实意,苍天可鉴。若前辈收下晚辈为徒,晚辈即刻奉上一份拜师大礼,保管令前辈笑逐颜开。”
“哦!”
萧启来了兴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听说过师尊给予徒儿的拜师见面礼,可还从未听到过徒儿反过来给师父置办拜师礼的,确实有点新鲜,说说看,怎么个拜师礼?”
眼见萧启动了心,长孙辟心定下几分,他拱了拱手道:“前辈,若是你得到一份金丹尸魁,那这实力当如何??”
“金丹尸魁??”
萧启不自觉咽了下喉咙,他早年间得到的那具师尊尸魁,在前些天被阴尸宗的田光尘追杀中,遭受了重创,如今正放置在这哭木林洞窟深处吸收阴气修复,
这尸魁的弱点在其头部天柱穴,而那田光尘手下的黑尸则一掌击碎了其师尊头部的哑门穴,那哑门穴离那天柱穴太近,这具尸魁没有完全被击溃,已是大幸,即便后面修复过来,也是实力大减,最多只能发挥其巅峰实力的六七成,他也正为此愁容不展。
如今,听到眼前这年青人,能送给他一具金丹境界的尸魁,他的心隐隐的跳动起来,他本身乃金丹中期,若是再能得到一个金丹境界的尸魁,加上原先的师尊尸魁,毫无疑问,实力大增,从此,金丹同期修士中,他可以横着走,无人能敌。
他虽心中狂喜,但还是有些谨慎,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冷冷道:“你一个小小筑基修士,手上怎么可能会有一具金丹尸魁?你若是拿我寻开心,我必将你抽魂剥尸,活生生将你炼成一具尸魁。”
长孙辟沉住气,他看向萧启反问道:“没有什么可不可能,晚辈只想斗胆相问,前辈,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