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月本身对时宏无好感,只是林子安帮她找寻了冰凌花,这才有了一丝客气,听云晴姑娘这么一说,她心中也更甚反感,她生性孤傲,从不肯欠下别人人情,之前叫云晴姑娘留意时宏,也是存着一丝感激之心。
加上其侍女也帮其解了围,就当是还了其帮忙找寻灵草的人情,二人之间,两不相欠,再无情分可言。
她也嘱咐云晴姑娘以后不要再留意那时宏,将时宏这名外门弟子的名字从脑中抹去,丢于脑后了。
这日 ,林子安照常端坐在房间内修炼,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逼近,他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从外面上空突然落下一个人影,竟是一个清瘦老者。
此人花白胡须,身着一身灰色道袍,风尘仆仆却满脸笑意,正一步步朝小院走来。
那老者大老远就一脸亲切的乐呵呵看着他,这股没由来的亲切让林子安生出了几分疑惑和警觉,他缓缓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带着一丝警惕问道:“请问前辈,到晚辈小院有何要事?”
老者闻言,脸上笑容更盛,他并没有回答林子安的问题,反而对着林子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脸上露出一股满意之色,反问道:“你就是那时宏?”
“正是在下。”林子安心中大惑,但仍拱手恭敬回复道。
见林子安对自己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那老者心中突然暗自发笑,眉头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家中不是供有我的画像吗?
每逢年节都要拜上一拜的呀?
怎么这小子像个呆头鸡一般,见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到这,老者故意咳嗽了一声,加重了几分威严,同时又带着点长辈特有的慈祥,就要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来。林子安突然心中顿悟过来,莫非眼前这位笑脸盈盈的老者就是那时宏的舅老祖凌长老,他赶紧开口试探道:“莫非您就是家中常提起的那位舅老祖?”
凌长老闻言,心中暗喜,算你小子机灵。
他上前托起林子安身子,笑着开口道:“好孩子,我正是你的舅老祖。一收到你入宗的消息,我是日思夜盼,恨不得下一刻就飞过来,可惜宗门事务缠事,今日任务一结束,我就赶回来了。”
“来,好好和我说说家里的情况,对了,你是家中哪一房的子孙啊??我走时,家中见过的那些小辈可否还健在啊………………”
也许思乡心切,凌长老搂着林子安,一股脑问出了一大串关于家里人的问题。
林子安没急着回话,他先将凌长老迎进了小院,那凌长老一路上目光全放在了林子安身上,尤其在见过吴掌门后,得知了这时宏乃是雷灵根,他心中更甚安慰。
此时他满脸关爱,瞧着自家外甥孙,越看越满意。
正当他对着自家外甥孙暗自欢喜时,林子安突然下跪道:“禀凌长老,在下并不是时宏,贵外甥孙时宏,已惨遭奸人毒手,…………”
他将时宏遭遇长孙辟暗算一事,那时宏临死时托付于他,以及他自己被那长孙辟追杀,迫不得已冒名时宏之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凌长老听。
刚才还满脸欢喜的凌长老此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失去了所有光泽,他脸上的表情如同被寒冰覆盖,可以冻结屋子里的一切,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铁青着脸,愣在屋子里久久不发一言。
沉默良久后,凌长老动了起来,他大手一卷,裹着林子安从小院升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根据林子安指认,两人很快来到了林子安当初埋葬时宏的地方,那小土堆还在,只是已经坍塌,显然里面时宏的尸骨被人扒拉了出来,二人在土堆附近找寻了一圈,才拾得了几截残骨。
凌长老捧着这几截残骨,泪如潸下,心中痛惜不已,他原以为给家中留下那枚他用毕生功绩换取的寻仙令,好让后辈也沾一沾这仙缘,乃是一福缘,可没想到这寻仙令竟变成了催命符,令他家后生惨遭毒手。
林子安在一旁沉着脸小心陪同着,不敢说话。
那凌长老突然转过身,凌厉的眼神如同锐利的刀锋,紧紧盯着林子安,手中突现一柄拂尘,那拂尘上的灵丝根根笔直竖起,齐刷刷对准林子安的胸口,再略进毫尺,就要刺入心脏。
凌长老冰冷的声音也在一旁响起:“小子,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为了得那寻风令,暗算了我家宏儿?你若是敢隐瞒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剜心削骨而亡!”
林子安心中大惊,他明显感受到凌长老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压迫感,还有那附在佛尘上的强大力量。强大的压迫下,他尽量保持镇定,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对上凌长老那凌厉的双眼,语气平和大声回应道:“凌长老,时宏兄的遭遇,在下和您一样痛心疾首。您对我有所怀疑,也乃人之常情,晚辈绝不会怪罪。
但请容我禀明,当我发现时宏兄时,他已身遭毒手,身受重伤,我当时已竭尽全力对其施救,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没能救回时宏兄,晚辈对此也深感痛惜。”
说到这,他语气愈发诚恳:“凌长老您不妨细想一下,若非晚辈恰巧路过,恐怕连时宏兄最后的遗言都无法让您知晓啊。晚辈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凌长老明察秋毫。”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话峰一转道:“那寻仙令虽好,但晚辈的资质也不差,想必凌长老已从吴掌门那略知一二,晚辈乃雷灵根,到哪里又寻不到仙途,竟要毒害时宏兄,做下这般龌龊、丧天害理之事。此事,晚辈自问心中无愧,敢发下心魔大誓,自证清白。”
凌长老的脸色微微缓和,但仍未完全释怀,确实这林子安说得句句有理,他乃雷灵根,有没有寻仙令,他也一样能入宗,不管到哪个宗门,他都算得上是一块香馍馍,他确实没有必要冒着得罪一位结丹修士的风险来获取宗门名额。
他沉吟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好,我暂且信你。不过,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若是我发现,你参与了祸害我宏儿之事,别说你是这雷灵根,就算你是掌门之孙,我也要将你斩杀,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