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景云熙不准备去公司,他的穿着难得休闲。
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燕麦色针织开衫,内搭的白色高领毛衣,妥帖地勾勒出他修长脖颈线条,下身一条剪裁利落的深灰色直筒裤,随性又自在。
他在众人的目光里,稳步迈向舞台,酒楼里瞬间起了一阵骚动。
人们交头接耳,目光满是好奇与疑惑,都在猜测,外貌气质丝毫不输乔云筝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海池南原本还在愣神,周遭突来的喧闹将他淹没,他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的瞬间,看到景云熙在钢琴前落座。
景云熙会弹钢琴吗?他静静的望着。
景云熙不紧不慢调整琴凳,修长手指优雅地搭在琴键上,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
他深吸一口气,气息平稳却难掩内心波澜,脑海中浮现出海池南的一颦一笑,指尖落下,灵动音符倾泻而出。
弹奏的是一曲《梦中的婚礼》,旋律如潺潺溪流,从他指尖淌出,带着丝丝缕缕的深情。
身体微微前倾,随着节奏起伏,每一个音符都倾注了他对海池南的眷恋。
酒楼里嘈杂声渐渐隐去,众人都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音乐里。
海池南望着台上的景云熙,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变得迷离。
舞台上被鲜花簇拥的这个男人,昨晚他在他的怀里,本来想起就觉得害羞的画面,这一刻让他觉得满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景云熙的一举一动,看他专注弹琴的模样,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平日不羁的眉眼此刻满是深情。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悠然落下,酒楼里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掌声如雷鸣般响起,经久不息。
景云熙缓缓起身,身姿挺拔,他微微欠身,向台下众人致谢,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定在海池南身上,那眼神里的深情与期待,让海池南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景云熙随手摘了一枝粉色玫瑰,脚步有些急切,拿着花走下了舞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将那支玫瑰递给了海池南。
“这花儿很漂亮,适合我的南儿。”
海池南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了,露出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
两个人四目相对,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世界里只剩下彼此。
“十六岁”是可以谈恋爱的吧?像景云熙这样的对象可遇不可求。
这一刻,海池南不管自己是真的失忆,还是大家都认错了人,他都不想管了,他要和景云熙在一起。
景云熙对他的贴心之举,数不胜数,他再想矜持都已经把控不住了。
“乔总!外面有对上了年纪的夫妻,说有要紧事找您,今儿个非要见着您不可!”丁晓儿脚步匆匆,快步凑近乔云筝,急切汇报道。
乔只只站在一旁,把这话听得真真切切,还以为是碰上了狂热粉丝,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想见我哥,就先在酒楼里消费!”
丁晓儿一脸无奈,如实回复:“今天酒楼客满了,实在没法再招待没有预约的客人了。”
乔云筝心里莫名涌起一丝不安:“那我出去见见他们吧。”
“我陪哥哥一起去!”乔只只说着,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两人随着丁晓儿走出酒楼,刹那间,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眼前的视线瞬间被模糊。
酒楼外,那对夫妻正静静地站在街边。
漫天飞雪中,他们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透着无助。
乔云筝率先认出了来人,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愣在了原地。
魏莉一瞧见乔云筝,眼眶瞬间红透,急切地往前迈了一大步,声音带着哭腔喊道:“筝儿!”
乔只只下意识地挡在乔云筝身前,眉头微微皱起,满是警惕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冷的天,非要见我哥。”
魏莉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容,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只只?”
乔只只惊讶地看向乔云筝,只见乔云筝眼眶泛红。他满心不解,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一直站在后面许久未出声的乔毅,这时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乔只只的手,声音颤抖地说:“我的只只,原来你还活着?”
说着话,他摘下头上御寒的帽子和口罩,“我是爸爸呀,只只,你还记得吗?”
乔只只满眼不可置信,往后退了一步,惊道:“你们……还活着?”
魏莉一下子冲上前,紧紧抱住乔只只,泣不成声:“我的只儿,妈妈好想你啊!你爸他也没想到,当年会出那样的意外……”
乔只只虽不太听得懂魏莉说的话,但得知父母还活着,心里满是欢喜。
乔云筝看着眼前又哭又笑的三个人,默不作声地转身,朝酒楼走去。
乔毅赶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筝儿!当年的事,是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爸知道错了!”
“你是真的知错了,还是看现在回国有了指望?”乔云筝情绪激动,猛地推开乔毅的手,冷冷问道。
乔只只不理解乔云筝的反应,疑惑地问:“哥哥,这是怎么了?”
乔云筝别过头,低声说:“没事!”
他实在不想让乔只只知道过去那些糟心事,起码当初乔毅没打算卖掉乔只只。
景云熙看到乔只只挽着那两人的胳膊走进来,觉得这两人十分眼熟。
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谁,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刚想上前,却瞧见急匆匆赶来的景云廷,便忍住了。
乔毅选在这个时候回国,目的昭然若揭。
乔云筝在网上爆火,乔家产业尽数回到乔云筝手中的消息也已公开,乔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筝儿,你没事吧?”景云廷一把将乔云筝拥入怀中,轻声安抚。
他接到丁晓儿的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他知道乔云筝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当初弃他于不顾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