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来到了花峣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就朝着花峣咬了过去...
它没注意到的是--先前那怪物周围的土壤一阵异动,紧接着,数十支藤蔓似的植物突然在那怪物周围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生长,在怪物向花峣发起攻击的一瞬间伸长,如同数十只小蛇一样牢牢将那怪物给缠住了。
怪物施力想要挣断这不过两指粗细的藤蔓,然而这藤蔓虽细嫩但数量多,众志成城,一时之间竟也让这邪物难以挣脱。
而花峣这时也终于感到胸口的疼痛轻了些,艰难站起后忙退后几步与这怪物拉开了距离。
他这才发现,花堇和花苓不知何时走到了外面。
她姐妹二人手牵着手,双手交接处不断有翠色灵粒子溢出,随着两姐妹逐渐靠近那怪物,更多的藤条从土壤中抽枝而出,牢牢地把那怪物捆成了一个“粽子”。
“阿峣!”花堇牵着花苓一路小跑到了花峣身边,满脸的心疼,“你怎么样了?”
“你们...你们怎么出来了?”花峣惊讶的看着花堇牵着花苓来到了自己身边,心急如焚道。
他看到花堇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快回去,这里危险!”
这一着急,花峣猛喘了一口气,胸口吃痛,便又条件反射般的蜷起了身子,嘴里更是直接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阿峣...你别着急...”花堇把手掌贴到了花峣背上,迅速为他进行起内检来,这一检查不要紧,就连见惯了各种内外伤的花堇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胸背灵脉有七成以上的残毁,肋骨断了五根,包括肺腑在内的多个脏器血脉破损,刚刚呕出的鲜血便是那内脏破损流出的血。
这种程度的伤势,应该说花峣还能站起来都是一个奇迹了。
但接下来,更离奇的一幕出现了,花峣的内景之中,一颗颗金色的灵力子正从他的丹田涌出,在花峣残毁的灵脉系统中划出了一条条金色线路,
像是暂时代替了花峣原本的灵力循环。
而花峣的灵脉正在沿着那金色的轨迹迅速地恢复,重建。
毫不夸张地说,花峣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恢复。
这一会儿,花峣已经能直起腰来了,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但却显然是更关心花堇姐妹。
“你们快回去,方才是我大意了,若是稳住脚步,只避不防,以我之力,能拖住这怪物约莫半个时辰,你们趁机从窗户...”
“阿峣,我们不走。”花峣还未说完,花堇先一步打断了他。
“苓儿方才与我签下了血契,我大致已经了解了如何运转灵力。”
“我可以配合苓儿释放灵术。”花堇此刻的语气颇有些坚决,“唤出灵蔓,限制那孽畜的动作,你便可趁机除之。”
“更不必说...阿峣,你答应过我的。”花堇抓着花峣的袖口。
“你答应过我,不会不知死活的拼命。”
“你都忘了吗?”
“我们齐心协力,杀了这孽畜罢...”
“这...”花峣看了看花堇,又望向那只被牢牢捆住,一时动弹不得的邪物,这才后知后觉...
签订了灵契,有了驭使,这下,小堇岂不是拥有了与那些萨满无异的手段了?
更何况,即便在自己的掩护之下,花堇姐妹连着屋子里的人逃掉了,山间邪物可是时刻都在滋生,迟早还是会沦为餐食。
便是真的不如在此殊死一搏。
“好,那咱们就与他拼上一拼!”
花峣也无暇再顾及其他。
他看向那只怪物,眼神凌厉起来。
“阿峣,你...不要紧了?”花堇这才注意到花峣脸色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说话气息也稳了下来,全然已经没了刚刚那伤势惨重的模样。
“已无大碍了...”花峣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迅速查探内景,自身竟伤势已经恢复了九成,只是气息稍稍有些不通而已。
而那些金色粒子依旧是默默无闻的消失不见了。
“可能,这便是爷爷奶奶口中的...‘不同之处’吧。”
他又望向自己手中那支钝头铁标枪,作为自己唯一的武器,杀伤力却很是不足,花峣心里暗暗叫苦。
自己手头武器太钝,那怪物的自愈能力又强的可怕。
只有自己全力把这标枪捅在怪物脑袋正中,才能杀死那孽畜,
花峣看着眼前这比两个自己叠在一起还高的怪物,只说希望不可谓不渺茫。
他用手掌摩擦一下手里的标枪,回想起了一些异常。
刚刚将灵力运至手掌时,手中的铁标枪似乎与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产生了感应...
那一瞬,手掌握住铁标枪的那一小段枪把似乎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那种一闪而过,近似于幻觉的感觉,花峣并没有去细究。
或许...花峣想起了爷爷使用这铁标枪的手法。
或许自己也能像他一样?
这时,只听花苓大叫了起来-
“姐姐,阿峣哥哥,这孽畜...要挣脱开了!”她叫着,手上光芒忽明忽灭。
不知何时,那怪物通体都冒出了黑气,他的力气似乎也随着这黑气的升起又大了许多。
那束缚住他身体的藤蔓便一根根“啪啪”的断裂开来,虽然花苓又迅速催动了那种藤蔓似植物生长,但远远跟不上这怪物挣断的速度,仅仅数息之后,那怪物抖落了身上的断藤,怒吼一声,带着那一身的黑气势不可挡的冲将过来。
花峣大惊,猛地把花堇远远推到另一边,疾退一步,堪堪避开了怪物大步而来的一记重拳,这一拳中地,黑色气浪荡漾开来,饶是花峣离了有七八步远,依旧觉得脚掌被地面震得疼痛。
正当花峣站起准备硬接怪物的下一波攻击之时,却见那怪物朝着远处的花堇扑了过去,似乎是看准了这体弱的姑娘不像花峣一般灵活。
花堇见此尖叫一声,却只觉得双腿软了,怎么都爬不起来。
而花苓修为尚且低浅,灵力储量不足,刚刚对怪物的那一阵已经用尽了她全数活灵力,眼看怪物就要来抓姐姐。
正要调出维持自己生命的源灵力来释放灵术时,却听见了一声清啸,随后便见怪物身后扑来一个黑影
原来是花峣见怪物扑向花堇,立时脚下生劲,两下便攀到了附近的树上。
林间飞步,虽然是一门便于掌握的实用步法,但其作用最大时莫过于猎人树行,只见花峣攀着树冠两个腾挪就来到了那怪物近前,执着钝枪就要刺向怪物的山狮脑袋。
然而,他哪知这狡猾的怪物只是虚晃。
眼见花峣靠近,怪物猛地转过了身,伸出两只大手直接把花峣抓在了空中,想必是早就在听着花峣的动静了。
距离如此近了,借着远处一只照到这边的火光,花峣这才发现,这怪物一双兽眼竟瞎了一只,似乎是被利器捅瞎的...
可不正是数年前在爷爷手里逃走的那只邪物山狮。
没想到他负伤不仅没死,还长出了这样一副强壮的直立躯体。
独眼山狮抓花峣在手里,直接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就朝着花峣的脖颈咬将过来,花峣只觉得一阵腥风吹过来,这一下要是咬实了,怕是整个脑袋都要连着脖子被怪物咬下来,花峣拼命挣扎,却又怎么挣得脱这怪物铁钳般的手爪。
腥风扑面的那一刻...
这怪物身体猛地一僵,眼看它的犬齿都挨上了花峣的喉咙,却突然又停在了原地,抓着花峣的双爪气力似乎也减弱了几分。
花峣当然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猛力翻转身子,像条鲤鱼似的从怪物手爪束缚中脱出身来,跳到一旁。
原以为这怪物是被花苓的藤条束缚住了,离得远了些他才看到,怪物周身并没有什么藤条,倒像是真的成了个木头人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身上的黑气都消失了,只是手上口上的动作还保持着抓人欲啃的样子。
又是虚晃么?
这怪物比一般邪物狡猾多了,懂得用计,但刚刚已是必死的局面,这怪物倒是又装成了个木头人?
不容花峣细想,只见那怪物的身体剧烈颤抖,身上也再次冒出了黑气,花峣知道这是它在发力了。
有某种奇特的外力控制住了这怪物,让它动弹不得,他似乎正拼命与那股力量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