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海敏锐的发现韩永勤嘴角的那抹坏笑,他当着黄红军的面没说啥,而是给韩永勤使了个眼色。
两人借口解手,往外边儿的老林子里走了一百多米。
在确定两人说话没人能听到了,杨大海这才开口问道:“你干哈了?”
“你说啥呢哥,这没头没脑的?”
“还装!黄成海咋闹肚子了?”
“我真啥也没干!”
韩永勤一摊手,随后又抿嘴笑道:“就是我给他的烤肉多放了点儿辣椒面,烤的馒头里面儿是凉的。”
好家伙,大冷天的喝风吃饭,又吃刺激的,又吃冰凉的馒头,不拉肚子才怪。
更何况,上回他们遇见黄成海的时候,黄成海也说自己拉肚子了。
杨大海估摸着,这家伙可能有习惯性滑肠的毛病。
“我就是生气他上回打猞猁不带咱!”
“你啊!这点儿仇还记着呢!”杨大海无可奈何的看他一眼,随后也不禁一乐:“黄成海上回没打着猞猁,还让狼给叨了一口!”
说到这事儿,两人一起坏笑起来。
这话还得回到上次两人掏獾子那天,黄成海不是跟他俩借了只狍子去引猞猁吗,结果后来猞猁跟狼搏斗死了,杨大海和韩永勤捡了个大漏,还收养了白虹。
后来杨大海好事儿,打听了一下黄成海,说是他上山的时候碰到了狼群,把子弹都打光了才跑出来,就是一条大腿让狼给咬下去一块肉。
寒风呼呼的刮着,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有的吹到杨大海的脸上,凉丝丝的。
反正也出来了,杨大海和韩永勤索性解开裤腰带,开闸放水。
不一会儿,雪地上就浇出来两个窝。
“嘶,真冷,都缩缩了。”
“比年前好多了,咋说也过了立春了......”
杨大海刚系好裤腰带,耳朵就是一动。
“阿勤,我好像听见狼叫唤了。”
“葫芦沟那头儿?”
“不是,是那边儿。”
杨大海往北边儿的岗尖子上一指。
“那走吧,咱赶快喊上他们!”
韩永勤和杨大海加快脚步回了篝火处,黄成海这时候也刚拉肚子回来。
两人把事情一说,众人连忙用雪把火灭了,拿起枪,牵上狗,直奔北边的岗尖子。
“嗷嗷嗷......”
飞虎抬头往空中一嗅,鼻子抽动,一马当先,边往岗尖子上跑,边叫唤。
大胖,二胖并驾齐驱,跟在飞虎两旁,虎犊子、豹犊子,也紧追其后。
只有黄天霸和胡汉三两狗,往前跑了一段,不知道为啥又跑回来了,围着刘建国和唐军直转圈。
“大海啊,确定是狼吗?”
刘建国见自家狗不往前跑,一时间有点儿犹豫。
“刘大叔,没错啊,指定有狼。”
杨大海说着,打头往前走。
与此同时,岗尖子上雪尘飞扬,有一群动物在激烈的争斗。
三头体型健壮的苍狼,正在围着一头得有三百多斤重的大炮卵子转圈儿。
大炮卵子嘴里不断发出“吼吼”的声响,脊背上毫针粗的鬃毛根根直立,它定在雪窝子里不挪地,如果仔细看,它的右后腿上还有伤口,正滴着血。
三头一直转着圈儿的苍狼,幽蓝的目光对视一下,呲着锋利的尖牙,低吼一声后,突然加快了速度!
圈内的大炮卵子嘴里喷出两道气流,全身做出防御的姿态。
转着,转着,突然!
处于大炮卵子面前的一头苍狼发起了进攻!
它猛地大炮卵子扑过去!
只见蹲坐在地上的大炮卵子,用它那长着两道獠牙的大长嘴,对着扑过来的苍狼猛地一甩,正好打在苍狼的身上!
啪!
这头苍狼竟然被大炮卵子的嘴巴打出去两米多远,啪叽一声摔倒在雪地上!
就在这时,另外两头苍狼动了!
一头苍狼向大炮卵子扑过去,速度之快,就像离弦的利箭,瞬间咬住了大公猪的嘴巴。
大炮卵子的嘴巴带着这头苍狼向外猛甩,苍狼又一次摔了出去。
苍狼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很快就站立起来,瞪着发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仍然蹲坐在地上的大炮卵子。
这时,大炮卵子呼呼地喘着粗气,嘴角开始淌白沫,可见,它也快筋疲力尽了。
另外一头苍狼也明显感觉到了大炮卵子的虚弱,它故技重施,扑过去,狠咬大炮卵子的长嘴!
终于,这一次,大炮卵子没有成功的把苍狼甩出去,而是自己原地摔倒了!
它的屁股下面已经磨蹭出一个又大又深的圆雪坑!
三头苍狼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头累的气喘吁吁的大炮卵子,猫斗老鼠一样,把那大炮卵子逼到了一棵怀抱粗的大松树下面的死角……
突然!
一眨眼的工夫,就在苍狼和大炮卵子相隔四五米远的时候,最先发起攻击的那头苍狼,“嗖”的一下子,跳到了大炮卵子后背上,晃动着脑袋就是一阵啃咬!
直啃得大炮卵子呼天喊地,嗷嗷乱叫。
不一会儿,大炮卵子就乖乖地驮着那头狼,后头跟着两头苍狼,垂头丧气,一步三晃地从岗尖子上往山下走。
骑在大炮卵子身上的那头苍狼得意洋洋,兴高采烈,用嘴叼着野猪耳朵,蓬松的大尾巴一下又一下地在野猪屁股上抽打着——
扑!
扑!
如果杨大海看见这幅场面,肯定会发出感慨:这苍狼不仅会赶羊,咋还会赶上野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