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饱饱一脑门的问号,【咋个意思?】
月合头疼地趴在桌上,眼皮子跳个不停。
【三位家主胜利,我可以威逼利诱,从他们手里讨要双苏和慕名策,人多不容易引起怀疑。】
两根食指弯曲,用中间处按摩眼周。
【苏昌河太了解我们,只带走一个慕名策,他铁定顺藤摸瓜推敲出我们的秘密。】
秘密涉及性命,比利用权势、武力恐吓三位家主严重多了。
小统子傻眼了。
紧张地捏着衣角,它讪讪一笑,自我欺骗:【苏昌河深爱麻麻,即便探知到什么,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声调越来越小。
一人一统皆心知肚明,如今的苏昌河不会,阎魔掌反噬后的苏昌河无法确定。
月合全身冰凉,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她站起来走动走动,搓搓双手取暖。
【苏昌河自是甘愿把慕名策交给我,这样一来,彼岸众人的怨怼全施加到他一人身上。】
地位动摇,权力脆弱。
苏昌河先是放走苏穆秋,接着袒护苏暮雨。如果容许她带走慕名策,那他自己的处境便岌岌可危。
小饱饱想通里面的门门道道,哭丧着小脸,【我们悄悄带走慕名策,你不说、苏昌河不说……】
【提魂殿有三张嘴!】月合无情打破小家伙的侥幸心理。
强劲剑势破空而过,她收拢衣服,往谢宣身后躲去。
那边的战况应当非常激烈,余波扩散到蛛巢的每个角落。
月合抬眸眺望,见到不远处一个黑衣青年脚踩虚空,万树粉色飞花,伴随着毒针簌簌攻向同一个方位。
“那是朱雀使,唐门唐怜月,他为唐二老爷,来找暗河大家长寻仇。”
谢宣的声音不急不徐,仿佛俗世的一切均与自己无关。
局外之人,冷眼旁观。
月合攥着他的袖子,满面愁容,“宣姐姐,我遇到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
谢宣眸光一闪,扯回自己的袖子。
眼角瞥了瞥那边的凶险,他意有所指地说:“或许并非难题,是不愿委屈自己,亦不忍别人替你承担后果。”
思想同频,一点就透。
月合耷拉下脑袋,恹恹的。
小饱饱苦恼地来一杯电子啤酒,【麻麻,两全其美是不是太贪心了。】
亲近统的吐槽最真实。
月合转转手腕,拳头捏得嘎嘣响。
伤感毫无征兆地转化为愤怒,谢宣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拍拍月合的肩膀。
“不用担心,我尽力为你斡旋。”
隐于暗处的叶鼎之和忘忧大师对视一眼,这叫什么斡旋,圆谎还差不多。
“姐姐,你疼我。”月合感动得泪眼汪汪,抱住谢宣的胳膊假哭。
【麻麻快去!】
小饱饱急促得快喊破音了。
【唐怜月离开,慕名策和苏暮雨、苏昌河进屋,坦诚布公地讲开了。水官藏身暗处,估计要使坏!】
提魂殿三官,月合最忌惮的存在。
“走!”
月合神情一凛,连忙拉上谢宣往那边跑去。
叶鼎之和忘忧大师正色,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同一时间,苏昌河跪地,从慕名策手中接过象征暗河最高权力的眠龙剑。
他成为大家长,下的第一个诏令是:
“苏暮雨,你自由了!天高海阔,任你遨游。”
苏昌河老父亲附身般,喋喋不休地嘱咐:“我在你喜欢的钱塘买了座大宅子,树下埋着一万两,供你日常花销。
不想和暗河纠缠,卖掉宅子离去即可。白神医肤白貌美、冰雪聪明,和你很般配……”
上到衣食住行,下至婚姻大事,安排得妥妥当当。
苏暮雨回望一眼慕名策,依稀记得他曾说的一句话——“昌河勇猛果敢,但现实复杂残酷,他一个人应付不了的!”
让好兄弟一个人面临腥风血雨,自己逍遥江湖。
苏暮雨宁可不要自由。
一把拽住即将出门的苏昌河,他目光澄澈,郑而重之道:“你要打造一个新的暗河,我来做你的剑!”
这个反馈是苏昌河始料未及的。
他呆愣一瞬,分别的失落被狂喜覆盖。
双手交握成拳,他眉开眼笑地颔了颔首,“好!我们一起带来光明的暗河!”
兄弟俩肩并肩走出去。
房门关闭,重伤的慕名策坐在蒲团上,静静等待死亡。
一缕白光闪现,杀气袭来。
他嗤笑一声,“我这般模样儿,本没多少活头,你们还要亲自动手。”
“当然得谨慎些,你可是暗河最强的杀手!”蓝衣白发的水官掌心蓄力。
屋内摆设东倒西歪,嗡鸣阵阵,杀戮只在喘息间。
“去!”
duang!
一顶透明金钟从上降落,罩住慕名策。
极具威力的攻势打在金钟上,撞得金钟发出响亮动静。
“般若心钟,佛修第一人忘忧大师!”
水官认出来者是谁,觉得挺好笑。
“佛门中人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渡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刺客,大师心善呐!”
讽刺意味浓重。
有些道理骗骗愚昧的世人罢了。
他们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一生难见天日,最是清楚世间的罪恶、人性的丑陋。
水官冷笑,“大师,助纣为虐,是为帮凶!”
叶鼎之戴着面具,手持琼楼月,注入七分真气挥向水官。“我来会会你!”
提魂殿三官负责影宗和暗河之间的联系,听令行事,故而鲜少关注江湖上的风云人物。
水官听过叶鼎之之名,未见其人。水滴聚拢成球,他堪堪挡住一击。
“你是何人?”
叶鼎之不语。
月合推门进来,忘忧大师和谢宣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
院子里无暗河人,水官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估算彼此的实力差距。
“别想了!慕名策是我看上的人,识相的速速离开,饶你一命。”
水官认识月合,退到安全区域,勾唇浅笑,“司粮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月合点头,“你呢?你的主子,能从我手里保住你吗?”
少女眸底荡漾着一圈圈涟漪。
水官瞧了瞧,舒坦的同时又心惊胆战,有种脱光衣服被看透的感觉。
心脏抑制不住地加快跳动,他按按手心,收拾好情绪,镇定回击:“云沧月合,我的主子你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