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吴嬷嬷神色惶恐,双膝猛地一弯,";扑通";一声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她颤抖着双手,高高举起那件精致的小衣,递到了江氏的面前。
江氏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件小衣,突然伸手如疾风般一把抓过它。定睛一看,那小衣上绣着一个清晰可见的";兰";字,这显然并非伪造之物。
刹那间,江氏满脸怒气,双眉倒竖,她手臂一挥,便将手中的小衣狠狠地朝卫兰扔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小衣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卫兰的头上。紧接着,江氏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竟敢背着我的儿子与人私通?”
卫兰被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颤,也赶忙双膝跪地,然后手脚并用地朝着江氏爬去。
她一边爬,一边紧紧拉住江氏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娘啊,请您息怒,先听儿媳解释一番吧。我与那人,真的只是仅有那么寥寥数次的来往罢了。”
然而,江氏此时已是怒火攻心,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她用力地挣脱开卫兰的手,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卫兰那张娇美的脸庞上。
随着这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卫兰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江氏紧咬银牙,恶狠狠地逼问道:“几次?快给我说清楚!”
卫兰捂着脸,眼泪汪汪地望着江氏,嘴唇哆嗦着,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形,江氏转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厉声道:“她不肯说,那就由你来告诉我!你们究竟从何时开始的?又有过多少次苟且之事?”
那男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抬头直视江氏的目光?他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八......八次。”
江氏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刺骨:“什么时候开始的?如实招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子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将他们之间那些隐秘之事逐一讲述了出来。随着男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卫兰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愈发绵软无力起来。
江氏一直坐在高位之上,尽管心中对此事早有知晓,但当亲耳听到从他们嘴里说出时,仍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好一个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来人啊......快给我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拖出去沉塘!”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任凭江氏如何呼喊,门外竟没有半个人影进来响应她的命令。
原来,外面的仆人早已被秋月巧妙地支开了。
毕竟,这种家丑外扬之事若传扬出去,只会令将军府蒙羞,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待江氏一通怒骂之后,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于是她稍作停顿,紧接着又冷冷地补充道:“不仅如此,即日起将她的位份降至妾室,并终生禁止其踏出房门半步!”
听闻此言,卫兰如遭雷击般瘫倒在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要知道,从正妻被贬为妾室,这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平阳侯府作为靠山呢?
想到此处,卫兰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涕泪横流地哭诉道:“娘啊,您怎能这般狠心对待我?我可是平阳侯府的人呐,你们怎敢如此对我呀!”
只见江氏面色阴沉如水,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厌恶的光芒,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卫兰。
只听一声闷响,卫兰一时不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
江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卫兰,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她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你做出这种不知羞耻、有辱门风之事的时候,难道就不曾想过自己乃是飞儿明媒正娶的妻子吗?”
话毕,江氏缓缓闭上双眼,似乎不愿再多看一眼眼前这个令她失望透顶之人。
紧接着,她用冰冷至极的语气吩咐道:“将此人秘密处理掉吧!”尽管她并未明确指出所指之人是谁,但在场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明白这句冷酷无情的话语是对着杨清下达的命令。
要知道,这可是堂堂将军府,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将一个与自己儿媳妇有染的男人公然处置掉,更不能让如此丑闻传扬出去,以免损害将军府的声誉和形象。
因此,只能选择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来解决此事,确保除了此刻在场之人外,再无他人知晓这段不光彩的过往。
杨清恭敬地应道:“是,母亲!”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敬意与顺从。
就在此时,一道轻盈的身影悄然走进房间,只见她步履匆匆地来到杨清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之后,又如同来时一般迅速离去。
杨清听完秋月所言,转身面对江氏,缓声道:“母亲,方才我已吩咐小翠将聿安抱往怡心院了。”她的语气平静如水,却隐隐透着一丝关切之意。
江氏微微颔首,脸上难掩倦容。她轻声说道:“这里就交由你来负责吧,我有些乏累,先行回房歇息了。”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吴嬷嬷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动轮椅,缓缓护送江氏离开此地。
那名男子则在小厮的押送下,亦步亦趋地被带出了屋子。此刻,屋内只剩下杨清和卫兰二人。
卫兰霍然起身,美眸圆睁,怒视着杨清,娇声喝道:“杨清,如今我落得这般田地,你可算称心如意了?”她的话语如同一支利箭,直直刺向杨清的心窝。
然而,杨清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二少夫人这是何出此言呢?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哪里谈得上满不满意啊。”她的笑容看似温和无害,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卫兰见杨清如此态度,心中愈发恼怒。她咬咬牙,再次逼近一步,厉声追问:“今日所发生之事,难道不是你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吗?”
杨清闻言,稍稍停顿片刻,随后不慌不忙地答道:“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少夫人,您此番遭遇,不过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罢了。”她的语调平缓而坚定,似乎对于眼前的局面早已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