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满心满意寻找证据的维兰根本没注意自家哥哥在引虎出山,等翻了好几个箱子之后,她才迷茫的抬起头,就像麋鹿从喝水的池子边抬起头,随后她看见鳄鱼的利牙般的杀气穿过自己的身边——目的不是她,箭矢划出弧光,擦过她的肩头,没入了那个层峦叠怪的巨石。蜂鸣般的低吟在天空里回荡。
“出来吧。”一箭结束,沃尔夫加德抖了抖手腕,把这把制作精良的弓放在被维兰翻的乱七八糟的车上。
维兰直起身子,看了眼哥哥拿的那把弓,等转过头,就发现老师已经从石头后面站出来了,随后高高低低的五六个骑士也站了出来,如雨后春笋突然在丛林中出现,目光审视的扫动沃尔夫加德。
阿贝多垂眸俯视着沃尔夫加德,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胶着碰撞,表情对接的瞬间,仿佛有火星啪啪作响。
“阿贝多先生学广天下,胸怀博大,怎么也学了偷听人墙角的毛病?”沃尔夫加德语气里难掩阴阳怪气之情,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阿贝多的把柄,所以小人得志的嘴角噙起讥诮的弧度。
“我学生差点因为她的鲁莽而付出生命代价,暂时监护人的职责可比某些虚假监护人落井下石的雅兴重要得多。”阿贝多理所应当的讽刺说:“难道我要跟你一样,对她咄咄逼人吗?”
“教授忘了,施瓦茨霍夫家的家务事一向由琴团长亲自指派,不会容得外人置喙 —— 即便您‘贵’为调查队长。”沃尔夫加德说。
“只是家事吗?”阿贝多绿色的眼睛如手术刀一般划过去,仿佛仪器在解剖那些货物,在这贵族男人和那些货物之间徘徊后:“现在据我的观察,好像已经涉及到了我们调查组可以干涉的‘家事’了。就由你最尊敬的西风骑士团,重新定义其性质吧。”
“何以见得?”沃尔夫加德好像拿捏了阿贝多不会管这个闲事了。干脆倚着货箱点燃了一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的雪茄,青烟模糊了他胸有成竹的表情。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都已经人赃并获了!”维兰生气的说。随后猛然掀开最后一个箱盖,动作过大导致指甲在檀木纹路上刮出刺耳声响,混杂着烟草气息的草木味道扑面而来,却只见层层叠叠的丰满草装。
“我的好妹妹,我只是来运送一些香烟而已。”沃尔夫加德抱着手,一副随你检查的样子。
维兰不信邪的回头继续在箱子里翻找。
阿贝多说:“他们会用带有暗格的马车运输,下面是双层地板设计,是榫卯工艺衔接的可翻转木板,能在5 分钟内完成货物转移,注意下层。”
维兰跟着敲了敲,已经是最后一层了,从外面来看,这也只有一层而已,很显然,这不是双层结构的马车,单薄的壁只有一手指宽,不足够放下任何违禁品乃至香烟。
阿贝多一开始怀疑的是他在运输雪茄,雪茄的壳,烟草卷的内,这种要想掩人耳目和避开狗鼻子,就得跟着人一起拉,而且是用马车上拉,不仅有阿贝多说的双层地板设计,还得有前后四处防碰撞震荡弹簧板,但是这些东西你说是运送狗粮都没人会信,因为它大概率还没等到目的地,就全都倒在地上喂野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