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蓝边走边想着自己的身世,疑惑不已,难道自己真是天界上仙下凡和那村妇生的孩子?
正在此时,突然面前闪出一张可怕的脸,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脸。
因为天光还未亮,他如鬼魅般掠出,瞬间扼住米蓝的脖颈,将她拍昏过去。然后,他将软绵绵的米蓝扛起,消失在金街的尽头。
这是哪里?昏迷中的米蓝,慢慢地苏醒过来,环顾四周,狭小逼仄,粗糙的石壁爬满暗绿色的苔藓,散发着阵阵腐臭。唯一的石桌上,一盏孤灯摇曳,昏黄的光在幽暗中闪烁不定,将四周的阴影拉扯得奇形怪状。
她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仔细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她想起来了,这是在茶饮店那小屋子里面,吃渡魂丹的那些异人们的气味。
自己这是到了异人住的地方?
正在想着,突然,门打开了,她往外一瞟,外面黑洞洞的,只有一圈幽蓝的火焰无声跳跃。无影火?是干宝抓了我?
门被紧紧地又关上了,走进来的那个人,戴着面具,但气味已经非常重了,这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客栈时,猫姝身带猫噬之毒时的恶臭味。
米蓝想站起来,伸了伸腿,才发现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她大叫道:放开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干宝,你要干嘛?
这时,那人冷冷一笑,说:对,你猜得对,我就是干宝。但你猜不出我要干什么?我说的对吗?
干宝继续狞笑着说:别想跑哈,也别叫唤,这里我布置了无影火,与外界彻底隔绝,不仅声音传不进来,连空气也无法流进来。所以,你越挣扎,耗费的空气就越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米蓝已经感到呼吸一滞,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别挣扎了,乖乖说出那些药粉和药丹的来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干宝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冰冷而又充满压迫感。
米蓝面色苍白,却倔强地瞪着干宝,一声不吭。随着时间的流逝,石屋内的空气愈发稀薄,米蓝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你以为你能扛得住?在这石屋里,你撑不了多久。干宝步步紧逼,眼神中透露出凶狠。
米蓝靠着墙壁,艰难地喘息着,汗水从额头不断滑落,但她依旧紧咬着牙关,眼神中满是不屈。休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干宝见状,怒从心头起,他猛地抓住米蓝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不说,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石屋内,气氛剑拔弩张,米蓝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苦苦支撑,而干宝则在疯狂地逼问。
米蓝虽然呼吸已经不太顺畅,但她感觉到胸口的玉珠正在变暖,于是自己拼命地调动内力,她发现只要平静下来,自己竟然能维持住无息状态一段时间。
现在,她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但心里却非常笃定:干宝绝对不希望自己死。
干宝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要从米蓝口中撬出渡魂丹药的来处,自然不能让这唯一的线索在这里就断掉了。
见米蓝闭着眼,无声无息,他生怕真的被憋死了,于是,把手一挥,拆掉了外面的无影火,空气又开始流动起来。
米蓝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就像刚刚苏醒一样,睁开眼,看着干宝。
干宝狡猾的眼睛,透过面具看着米蓝,他走过来,蹲在米蓝跟前,说:怎么样?想好了吗?那丹药是谁给你的?在哪里制的?
米蓝假意不明其意,反问道:你们不是已经让王奔做出了药吗?我的最后一点药粉都被你们偷走了,怎么又找上我了?
干宝生气地说:要是有药方,我还找你干什么?那臭道士死了,王奔也死了,药方失踪了,你知道哪里有药方吗?
米蓝有气无力地说:其实我跟你一样,也只是个过手客,药是有人专门给我送来的,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是谁制了这个药啊。
干宝盯着米蓝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是不是说的实话。
沉默了一会儿,干宝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且信你一回,你就把送药的经过,仔细讲给我听。
米蓝假意看着干宝,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样一直扛着对你我都没好处,我愿意合作。
干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却还是凑近了些。
米蓝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送药之事,我只是个中间环节。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我会在黑河边接药。
具体一点,黑河那么长,你在哪里等?干宝露出不耐烦、不相信的口气,提醒着米蓝。
我只需在特定时辰去黑河滩上,到时候会有灯亮起,明暗闪三下,我去那灯亮之处,那里就会放着油布纸包好的药,之后我再分发给靐婆那边送到的异人。我就知道这么多,药的源头我确实不清楚。
米蓝的这番话,看起来干宝是相信了,他沉吟片刻,又问:现在让你去联系送药,能联系上吗?
米蓝心里暗喜,干宝信了,她故作为难的样子,说:这个,你得给我点时间,我试一下,毕竟从那些官兵到镇上,你带着异人把他们打败,这段时间,米镇的药早就断了,我也没有再去联系。
干宝听米蓝夸自己和异人的功劳,心里得意了许多,便说:你可是真心要和我合作的?
米蓝点点头,说:没错,我和异人没有什么过节,我希望你们在鬼市街过和自在开心,你们在,米镇没人敢来的惹事,捣乱,对不对?
干宝那面具后的眼睛,明显带着笑意,他点了点头,有些自傲地说:对,我会保护好这个地方的,你跟着我就对了。
说完,他上前把米蓝身上的绳索解开,将她扶了起来,上下打量着。
米蓝装作感激的样子,点头说:谢谢,谢谢,我马上就去想办法。
干宝说:现在开始,你有事可以直接到鬼市街的茶舍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就找银娘,她会通知我的。你别耍花样,你知道,我随时都能找到你。
米蓝连声答应着,出了那可怕的石屋,外面就是黑河滩,那石屋的外面乱七八糟,故意做得十分不规整,像是一堆乱石。
米蓝心里后怕:要是干宝不放自己,这孤零零的一堆石头,谁也不会知道自己就在里面。
没想到自己被干宝关了一天一夜,回到客栈时,南凌正慌慌张张地在屋里打着转,一见米蓝进来,迎上来就问:你去哪里了?我让关小上青云寺,法师说你昨天夜里就下山了,现在都快一天一夜了。
米蓝笑着把干宝掳走自己,关在黑河滩的事情讲了,又说了自己的计划,南凌听得专心,最后一拍桌子,说:妙啊,妙!
此计不仅救了米蓝自己,还拖延了时间,可以通过取药的方式,把干宝引向黑河滩,这样避免了米镇和金街上再起麻烦。
南凌不仅为米蓝的灵巧、缜密的头脑,连连称赞。
接下来,南凌找来了老洪头和猫姝,四人一起商量,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将干宝彻底消灭掉。
祭桥,是最好的地方。大家都这么觉得。
米蓝说:对,我当时想把取药地点说成黑河滩,一方面是想到那里四下无人,便于干宝相信,另一方面,那地方离祭桥近,我们可以请无上前辈来帮忙。
猫姝接着说:还有一个好处,那里离黑河近,要是搞定了,直接把干宝扔进黑河,送他回去。
众人被她逗笑了,南凌一拍桌子,说: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无上,米蓝你找时间,去跟干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