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苏尘：向朱允炆妥协，绝不可能！
李善长府上，同样是一片紧张的气氛。
他的门生们围坐四周，一个个义愤填膺。
“恩师！这苏尘，欺人太甚！”夏恕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是要架空淮王殿下啊！”
“是啊！这招标一事，分明就是冲着朝廷来的！”
“恩师，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
李善长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老夫当然知道！这苏尘，是想借招标一事，彻底掌控朝政。”这是在逼淮王殿下，也是在逼老夫啊……”
他纵横官场数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苏尘这点小伎俩，还瞒不过他的眼睛。
“夏恕，你们都要准备好了！”
“这次的事，绝对不能退让半步！”
“告诉他们，不要怕闹大……”
“老夫大不了辞官！”
哗！
院子里一片凛然。
……
汪广洋府上，气氛则相对轻松一些。
汪广洋、胡桢、吴沉三人围坐在一起，品茗闲谈。
“广洋，你说这苏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胡桢呷了一口茶，问道。
汪广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老夫也看不透啊……”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苏尘绝不是一个甘于平庸之人。他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有所图谋。”
吴沉皱了皱眉：“可是……这招标一事，也太冒险了吧？”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
汪广洋摆了摆手：“无妨。”
“咱们静观其变便是。这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咱们只需记住一点，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如此，方能在风浪中立于不败之地。”
胡桢和吴沉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广洋说得对。”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
奉天殿上。
老朱端坐龙椅，面沉似水。
苏尘提出的“招标”之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这两日，宋忠带着锦衣卫四处查访，得出的结论是：京城卫生状况已到非整治不可的地步，地下管道工程，势在必行。
可苏尘……
老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竟不与朝臣商议，直接将此事公之于众！
若说有错，便是苏尘太不把监国淮王放在眼里，太将新政视为理所当然。
这一点，让老朱心中隐隐不悦。
他甚至开始担忧：即便朝议否决，苏尘恐怕也会一意孤行。
果真如此，朝廷岂不面临分裂对峙之危？
沉思良久，老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朱允熥。
或许，他能劝劝苏尘……
于是，老朱暗中授意宋忠，让他去给朱允熥带个话：劝苏尘收回通告，招标之事，可亲自前往淮王府请示。
老朱心中盘算：只要苏尘肯低头，就让允炆准了此事。往后，便可形成惯例，凡事皆由苏尘向淮王请示。
如此，新政大权，便可名正言顺地转到允炆手中。
……
夜幕降临。
吴王府。
朱允熥面色凝重，将老朱的意思转告苏尘。
话刚开了个头，苏尘便已洞悉一切。
老朱这是要逼他向淮王低头！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新政诸事，皆需淮王点头，无异于将新政大权拱手相让。
苏尘心中冷笑。
朱允炆或许会同意招标，但他绝不会允许新政继续深入。
到那时，新政便会彻底停滞。
“不去。”
苏尘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事，必须在朝堂之上公开讨论。”
他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朱允熥一怔，随即明白了苏尘的用意。
这是要与淮王、与朝廷，正面交锋！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安国公，我明白了。”
……
朱允熥离去后，将苏尘的意思转告宋忠。
宋忠不敢怠慢，连夜入宫禀报。
老朱听罢，久久不语。
苏尘，竟不肯就范？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
次日，朝会。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群臣各怀心思，目光却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苏尘身上。
苏尘神色淡然，似乎即将到来的风暴与他无关。但他知道，今日这朝会，注定不会平静。
而除了汪广洋等少数几人保持中立外，其余大臣，早已摩拳擦掌，准备向他发难。
但苏尘已经没有退路，也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招标，势在必行。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退缩。
……
这时，
朱允炆从后殿走出，坐上龙椅。
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宣告朝会开始。
群臣各就各位，跃跃欲试。
李善长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今日朝会，首议京城地下管道工程招标一事。”
话音未落，礼部尚书夏恕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他瞪着苏尘，厉声质问：“安国公！自古以来，工程建设皆由官府主导，何曾有过招标之说？你此举，分明是置朝廷于不顾，视礼法如无物！”
“夏尚书此言差矣。”苏尘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反驳，“自古以来没有，便代表不能有吗？”
“燧人氏钻木取火之前，世人皆茹毛饮血；神农氏播种五谷之前，百姓亦不知耕种为何物。”
“世间万物，皆在变化之中。若一味因循守旧，抱残守缺，何来今日之大明？”
苏尘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一番话，噎得夏恕哑口无言。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强词夺理！”
“妖言惑众！”
“……”
短暂的沉默后，群臣中爆发出阵阵怒斥。
各种引经据典，各种儒家学说，一股脑地向苏尘砸来。
苏尘冷眼旁观，一一反驳。
他时而引经据典，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时而针砭时弊，直指问题核心。
朝堂之上，唇枪舌剑，硝烟弥漫。
后殿之内，老朱端坐龙椅，面色阴晴不定。
他时而恼恨朝臣的迂腐无知，时而又对苏尘的强势霸道感到不满。
内心深处，纠结万分。
李善长与朱允炆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苏尘！
“够了！”
朱允炆猛地一拍龙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