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天师听闻陆之道这般说辞,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般,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满脸憋得通红,神色从最初的愤怒与不甘,逐渐转为茫然无措,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搓着手。
就在他满心窘迫之时,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
他闭眼努力回忆,想起曾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上,看到过关于地府的神秘记载,上头清楚地写着地府真正的掌舵人是酆都大帝。
刹那间,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尽管酆都大帝就威严地站在他面前,他却像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大声质问道:“对了!你们地府真正的掌权人是酆都大帝,你们这般肆意妄为,就不怕酆都大帝惩罚你们吗?”
他挺直腰杆,脸上带着一丝挑衅,似乎笃定自己这番话能让对方哑口无言。
然而,话音刚落,餐厅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酆都大帝双手抱胸,仰头大笑,那爽朗的笑声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发颤;四大判官也跟着笑起来,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边笑边摇头,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
……
老天师目睹这一幕,惊得双眼瞪得滚圆,眼球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在看一场荒诞至极的闹剧。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不知死活的天师,见对方在酆都大帝面前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只觉一颗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
“完了完了,这下可闯大祸了!”
老天师在心底疯狂呐喊,脸上的焦急与无奈愈发浓重。
慌乱之中,他下意识地抬手,狠狠拍在自己脑门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在略显嘈杂的餐厅里格外突兀。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收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徒子徒孙?”
老天师满心懊恼,不停地在心里念叨。他的目光在酆都大帝和那莽撞天师之间来回游移,“酆都大帝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那强大的气场,压得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正常人谁能感受不到?”
老天师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酆都大帝到来时的场景:四大判官毕恭毕敬,整齐划一地跪地,声音洪亮又虔诚地高呼“恭迎大帝”。
那场面,何等震撼,哪怕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也该明白来人身份尊贵至极。
可这位“祖宗”呢,像是被施了遗忘咒,不仅毫无敬畏之心,还在这儿重复说着酆都大帝是地府掌权人这种废话,简直是明知故问,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公然挑衅吗?
老天师越想越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他满心懊悔,怎么就带出了这么个莽撞糊涂的后辈,只盼着这场闹剧能赶紧收场,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不然自己这把老骨头,非得被他折腾散架不可……
酆都大帝和四大判官笑得前俯后仰,整个餐厅都回荡着他们肆意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逐渐收住笑意,空气中还残留着那阵哄笑带来的余韵。
酆都大帝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紧紧盯着眼前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师。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地府真正的掌权人是酆都大帝,那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谁?”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天师,仿佛在等待一场更加精彩绝伦的闹剧开场。
那天师就像被蒙蔽了心智,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诡异和危险,反而像是被激怒的斗鸡,愈发嚣张起来。
他脖子一梗,脸上的神情满是傲慢与不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管你是谁?少在这儿跟我装腔作势!反正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就等着酆都大帝的雷霆惩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得意,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酆都大帝听到他这番无知又狂妄的言论,不怒反笑,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又有几分怜悯。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慢悠悠地说道:“哦?你确定不想知道我是谁?我要是把身份亮出来,只怕会把你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
那天师依旧没有收敛,反而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大声回道:“你到底什么身份啊?别在这儿故弄玄虚,有本事就痛痛快快说出来!”
刹那间,酆都大帝神色陡然变得庄重肃穆,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光环笼罩,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强大气势,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俯瞰整个三界。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餐厅,每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压迫感:“我,便是酆都大帝,地府的掌舵人、主宰者,掌管生死轮回,定三界魂魄之归宿。但凡生灵逝去,皆要经我之手,审判善恶,安排轮回。而你,竟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实在是可笑至极 。”
酆都大帝这话一出,这位天师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面如惨白,犹如一张白纸。
他的眼神开始慌乱地游移,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刚才酆都大帝现身的那一刻。
那时,四大判官整齐划一地跪地,声音洪亮又恭敬地齐呼“恭迎大帝”,那场面何等震撼。可当时的自己,竟像个睁眼瞎,完全没把这当回事,还在这儿大放厥词。
如今回想起来,他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后怕涌上心头,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脊背密密麻麻地冒出来,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