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越想越害怕,满心被焦急与惶恐充斥,整个人都像被一张无形的恐惧大网紧紧笼罩,动弹不得。
这时,老天师身旁的一个天师,察觉到他的异样,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赶忙靠近一步,轻声问道:“观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体抖得这般厉害?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天师这才从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神慌乱地瞥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冒失的天师,这次恐怕是要大祸临头,在劫难逃了。
……
酆都大帝仰头,爆发出一阵“哈哈”的爽朗大笑,笑声如洪钟般震耳欲聋,引得周围空气都微微发颤,在这餐厅之中来回激荡,久久不散。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收住,神色由方才的威严冷峻,悄然转为温和慈祥,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我们在地府,悠悠然度过了好几百年的漫长时光。”酆都大帝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而舒缓,仿佛在追忆往昔,“每日都是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勾魂、审判、轮回,一成不变,日子平淡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死水,毫无波澜。”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可突然有一天,他带着小家伙来到了地府。”
说到这儿,酆都大帝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那小家伙就像一道冲破阴霾的光,瞬间点亮了这原本阴沉灰暗的地方。自他踏入地府的那一刻起,整个地府都变了模样。”
“上至那些平日里一脸严肃、只知埋头执行任务的勾魂使者,下到穿梭在各个角落的鬼差小鬼,无一不被他的天真活泼所感染。”
酆都大帝兴致勃勃地说着,手还在空中比划着,“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那热闹的氛围,是过去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
话音刚落,酆都大帝的目光陡然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天师,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质问道:“你问,他受了伤,我们地府要不要暴走?哼!”
他微微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护犊之情,“他可是被我们地府所有人视作掌心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更何况,若是心怀恶意、妄图置小家伙于死地的恶徒,”
酆都大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必定会让其付出惨痛代价,让他知道,敢动我们地府的宝贝,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儿,酆都大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要是小打小闹受点皮外伤,小家伙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对他没实质性伤害的话,我们也不会轻易动怒。毕竟,小家伙也不是娇弱的瓷娃娃,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兴师动众。”
他挑了挑眉,看着天师,“这其中的缘由,你可听明白了?”
那名天师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宛如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浸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哆嗦嗦,费了好大劲,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可……可是……”慌乱之中,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抬起那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手,用食指指向陆之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与不甘,拔高了音量道:“可是他说,那个小家伙受了伤,整个地府就要暴走。哪有这样的道理,地府行事,不该有更严谨的准则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显然还在纠结此事,试图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地问个明白,全然不顾此刻面对的是何等威严的场面和人物。
话还没等他说完,陆之道神色一凛,大步上前一步。
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暗自思忖这天师竟如此较真,不懂得其中利害。
旋即,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我之前跟你说的,不过是图个省事的简约版。真正的情况是这样的,但凡有心怀恶意、妄图置小家伙于死地的恶徒,地府上下,从勾魂使者到十殿阎罗,哪一个会坐视不理?必定会倾地府之力,让其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定要让三界众生都知道,敢动我们地府视作珍宝的小家伙,那后果,绝对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陆之道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在向在场的所有人,乃至整个三界宣告地府扞卫小家伙的坚定意志。
……
那个天师的双腿如筛糠般抖个不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瘫倒在地。
他艰难地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甘,带着几分怯意,双眼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看向陆之道。
此时,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因过度恐惧而生的哽咽,磕磕绊绊地问道:“那……那你刚才为啥要说简约版的?为什么不直接把所有情况都讲清楚?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么说,大家都误解了,场面乱成什么样!”
他的眼神中满是困惑与埋怨,似乎对陆之道方才的做法极为不满,在他看来,正是因为陆之道表述不清,才让局面变得如此糟糕。
陆之道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抽,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略带不耐烦的神情,轻轻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直言道:“懒得说呗。你以为地府的事儿是那么好解释的?平日里跟你们这些外人解释地府的事儿就够麻烦了,每回都得从地府的规矩、职责开始说起,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把前因后果、里里外外都讲得那么细致。”
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的无奈愈发明显。
紧接着,陆之道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听的人,而后加重了语气,严肃说道:“再说了,那样说更方便,简单直接,也能让你们一下子就知道,小家伙对我们地府有多重要。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行,没必要事事都掰开了揉碎了讲。你们只要记住,动了小家伙,就是和地府作对,这后果,你们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