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祝梁兄新年大吉!”何宝生也笑着抱拳回礼:“对了梁兄,你初几回来的?我记得年后好像下雪了吧!但咱这房顶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这爬上爬下的,别是先生扫的吧?”
梁卯年道:“哪能是师傅扫的,这是我扫的。我初二下雪那天就回来了,镇上的其他店能休息,但咱休不了,看病可不挑日子,来病人了,哪怕是年三十,照样有人来砸门。师傅一个人,有时候真是忙不过来!一些零活,还的靠我。”
“先生有你这种徒弟,还真是运气。对了先生呢?我去给先生拜个年。”
“在屋里休息呢!宝生你来的正好,今天的饭菜可交给你了,师傅现在已经吃惯了你的手艺,我做的饭,他虽然没说啥,但能看出来,不喜欢吃。而且你做的饭也确实好吃。”
“没问题,做饭的事情交给我吧!。”
……
何宝生进入了里屋。
朱申须正坐在炕上看书,看到何宝生进屋了,笑了笑:“宝生来了!坐吧!”
何宝生笑了笑:“不急,先给先生拜个年!”说完,跪在地上,给朱申须磕了三个头道:“祝先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朱申须见状自然是非常的满意,何宝生并不是他的正式徒弟,只是和他学了点杂学,但能给他磕头拜年,也算礼数到位了。
朱申须挪了挪位置,打开另一侧的柜子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红包,递了过来:“也祝你新年顺利。”
“谢谢先生!”何宝生笑着接过了红包,揣到了怀里,随后又拿出了一张纸,坐到了朱申须的身边道:“先生,有件事麻烦您,您帮我看看这张药方,这一副药大概要多少钱?”
朱申须接过药方,仔细看了起来,随即也是眉头越皱越紧:“这药方……颇为奇特。好像这山沉甲和仙枣参本是养血之物,但配合全胶仁又会导致血瘀,一般不应该有这种组合才对。而且这刺竹和川阳,皆是药性刚猛的火药,服用过多易产生火毒,过量更是极容易影响心智,似乎药性太过刚猛了一点。而且赤麻姜配合青藤花,会升心速,但同时也会导致血杂,容易降气生淤,气运不畅。最后可能导致身体发冷,关节疼痛。你这药方似乎……应该是走的伤补的路子,先伤再补,所以这药方,应该只能用在一些特殊情况。这药方,到底是做什么的?”朱申须说完看了过来。
何宝生笑了笑:“这是我一个兄弟搞到的练武用的药方。说是使用这种药方,制作成药浴,用来浸泡身体,再配合独特的武功心法,就可以练成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武功。他问我,这药方大概要多少钱一份?”
“原来如此!”朱申须也是恍然,转而又看了看药方:“这药方当中有多味名贵药材,价格……应该不便宜。这一剂药方的话……”朱申须说到这,想了想:“起码要一百多两银子以上。而且这药方所用药材大都性属相克,所以毒性应该很大,用一次可能要养很长时间才能再用下一次。如果间隔时间过短的话,能不能练成武功我不知道,人肯定是受不了。”
何宝生闻言急忙道:“那咱们这能配齐这个药方吗?”
朱申须摇了摇头:“配不齐,咱们这只是小地方,平时我给病人用的药,大都是很便宜的药。这么贵的药,在咱们这根本没人买,也买不起。你要买的话,只能去县城或者州府,那边的药房比较大,也许有卖的。”说完,朱申须放下药方道:“怎么,你这个朋友是很好的朋友吗?”
“这是我结拜的义兄,关系非常好,像亲兄弟一样。”
“怪不得,如果你不着急,我可以帮你从县上预定,不过需要时间。但你要是急用的话,就只能亲自去县城买了。不过我认识县上最大的药房《九丹堂》的掌柜,我给你写一封手札带去,你就说是我的后辈,他应该会给你一点优惠。”
“那就多谢先生了。”何宝生自然是非常高兴,对他来说,当然是省一点,是一点。不过何宝生又想起了关于声望任务的事情:“对了先生,还有件事,想和您说一下。最近各村服徭役的人都回来了,您知道吧?”
“知道!”朱申须点了点头:“今天已经有几个人来看过病了,大都是徭役受伤的人。”
何宝生闻言叹了口气:“我们村子里这次服徭役一共死了二十多个人,就算活着回来的也是满身是伤。唉!总体就是挺惨的!我这几天呢!不知道是看的太多了,还是怎么着,总是梦到我父母,他们希望我能帮帮乡亲们,为他们在下面积点福,争取早点托生好点的人家。
先生,您说这父母总是给我托梦,我这做儿子的,也不能不管吧!不管,那不是不孝了吗。所以我想和您商量商量,您能不能去一趟我们田家屯,给那些带伤的乡亲父老治一下病。当然,我不是让您去义诊,您该收钱还是收钱,这治病的钱,由我来出。同时呢!我还有个私心,我希望乡亲父老们,能多念叨点我的好,因为我希望能为父母多积点德,希望他们能在九泉之下,能早点托生。我就这么点要求!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申须想了想:“这治病倒是问题不大,就算出义诊,也没什么,因为我每年都会定期出义诊,能用医术帮更多的人,对我来说也算是积德行善了。但问题是看病就要吃药,医药不分家嘛!这药钱,可不是一笔小钱。你能负担得起吗?”
“先生能不能帮我估一估,这次治疗大概要多少钱?”
“病这东西,有轻有重,的确是不好估。表层外伤,用药时间短,相对会便宜一些。但要是伤筋动骨的内伤,用药时间长,费用也大。大概平摊下来……我觉得每人怎么也要两三两吧!你们村子,这次受伤的人有多少?”
“活着回来的九十多人,大概八成带伤。”
“八成带伤就以七十人小算,大概要两百两银子的药费。当然,可能上下有宽泛,两成以内吧!”
何宝生点了点头:“那这个钱我出了!最近我和义兄上山打猎,打到了一个不错的猎物,卖了一笔钱。加上父母留给的一点点积蓄,勉强能凑够两百两。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不想太高调,搞得好像我有多少钱似得,但又想让这些人领我的人情,为我父母积阴德。先生觉得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朱申须想了想:“如果你不想太高调,但又想让别人领你的人情,那你就不能说是送,必须说是借。就说借我的,但用你的名头担保,人家不还,就你来还。如果这些人还了,你就可以用你的名头,进行减免或者送点米面什么的,让对方念叨你们一家子的好。如果对方家境不好,实在没钱还,你就可以免了欠款,让他们领你的人情。至于那些地痞无赖就没什么好办法了!不过这些人应该不会太多,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嘛!”
何宝生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好!不过,会不会有人怀疑,我为什么能从您这借到这么多的钱?”
朱申须微微一笑道:“这个无需担心,你就说你是我徒弟不就完了吗。徒弟从师傅这借钱,去给乡亲们治病,没人会怀疑的。”
何宝生立刻笑着:“那就谢谢师傅,收弟子入门了!”说完立刻跪地,再次给朱申须磕了三个头。
朱申须也是一愣,随即也是无奈摇头,露出了苦笑。
……
第二天,何宝生决定去一趟县城。
槐康镇距离县城有一百多里,平时有马车往返,去县城并不麻烦。
……
何宝生刚离开槐康镇的地界,系统就提示:离开新手村,需要在四十八小时内返回。不过此处距离县城,只有八十多里路了,何宝生自然是不着急,二十四小时怎么也回来了。
……
几个小时后。
马车抵达县城。
何宝生居住的县城叫呈县,不过由于前身没什么文化,属于妈宝男,对外面世界解不多,更没来过县城。所以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次来县城。
……
车夫将马车停到了路旁,看向了车厢内的几人道:“几位客官,县城到了,想进城的客官,把城关钱给我,一会会有官差老爷来清点人数。不想进城的,现在就可以下车了。”
“进城还要钱吗?”车厢里坐着的一个年轻人忽然道。
除了何宝生以外的另外几个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年轻人。
车夫到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坐车的人里面从来不缺生瓜蛋子,所以耐心解释道:“进城每人要收五文钱的城关钱,说是用于城门管理的费用。当然,这只是针对带有少量行李的客人来说的。如果带货进城则按照货价,收十一的进货税。带货出城,同样要按照货价收十一的出货税。当然,不带货物,只带少量包裹行李,离开不收钱。但进城后,同样有要求,各位要注意了!天黑前,必须离城,晚上,城里不让在街上流离。”
年轻人闻言继续追问:“晚上不让在城里过夜?那睡觉怎么办?”
“睡觉住店呗!城里有客栈,住客栈就可以留在城里了。”
“住店很贵吧!我在街上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睡一觉,明天再办事不行吗?”
“不行,入夜以后,官差要寻街的。被抓到,拿不出本县印制的名牒,不但要罚款,还要挨五棒子。而且这五棒子,也要交钱,不交钱那是往死里打,以免有人记不住。”
“那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也办不完事情,该怎么办?”
“都说住店了!没钱住店,就只能在关门前离开,城外有草栈。草栈一晚上最高十文,最少也要一文钱。十文钱的有草帘子可以盖,还是草房,也算挡风。但一文的只有一张草席,别的什么也没有,总体冷得要死。如果一文钱也不舍得,那就只能睡地上,至于有多冷,相信你们心里有数了。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客官们交钱吧!”
……
有人掏出五文钱递了过去……何宝生也一样。之前说话的年轻人虽然有些不爽,但最后也掏出了五文钱。
车夫收完钱道:“一会有官差老爷来检查,各自的行李,放到各自的脚下。行李要是太大,可能官差老爷会让你打开检查,有贵重东西,最好随身放好。”说完,马车夫跑去交钱了。
……
很快,一个胸前写着差字的官差来检查车里的情况。
何宝生什么都没带,自然没人注意。另外一个人包裹有点大,官差让其打开,发现是一大袋粮食。虽然那人再三解释,只是带给亲戚的,但官差还是估算一下,让其补交了三十文的进货税。
……
马车随即进城。
停靠在马车驿站的小广场。
何宝生随着众人下车,走到了马车夫的旁边,递过去一文钱的同时道:“车夫,这九丹堂怎么走?”
马车夫笑着收下钱:“客官,九丹堂是本县最大的药房,在主街的南头。您从这儿出发,沿着大街直走,第三个街口右转,再直走两个街口,能看到一个最大最宽的街,那就是县城的主街,九丹堂就在那条街,牌子很大,您肯定能看到。
不过您要是急着办事,那就只能走小道了。从这儿出发,您看到那个巷子口了吗?”说话的同时,车夫还指了一个方向:“您从那里进去,沿着巷子直走,您会看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前摆着两只石狮子,您就在那个路口,右转,然后继续直走……直到穿过一条窄街,还是直走来到一条大街,那就是主街了。九丹堂就在巷子出口的右手边。”
何宝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丢给了车夫一文钱,向着对方说的巷子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