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在给众人科普一遍之后,继续道:“河套之地,沃野千里,水草丰茂,土地肥厚,物产丰富...”
“这里原先是汉庭,为了拉拢安抚南匈奴,特地划下的治所...”
“匈奴人得此肥美之地为根,便从未被饥饿所困扰,他们即使不四处掳掠,也能活的很滋润...”
说到这里,蹋顿顿了顿道:“李屠夫偷袭美稷,征服匈奴人之后,强纳河套之民,尽得匈奴三百年底蕴为用...”
“加之后来,从中原各地,乃至幽州辽东等地,陆续迁民所得,其治下百姓至少有八百万众...”
“八百万!”听到这个数字,帐内所有人瞬间不淡定了。
他们双眼发光,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就连上首的和连,也心头跳动,甚至是震惊。
尽管对李屠夫的实力早有预料,但是当再一次听到这个数字时,内里依然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即使是鲜卑人巅峰时期,族人也没有三百万,而河套一地,便有民八百万,这让一众头人如何不惊。
巅峰时期的鲜卑人,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夫余,西进西域乌孙,据匈奴的故地兼北方大漠。
统治疆域东西长达一万四千多里,南北宽七千多里,山川水泽和盐池都在其管辖范围之内,号称控弦之士百万众。
百万众有点夸张,鲜卑具体有多少人口,其实和连自己都不清楚。
若以鲜卑人全民皆兵为算,除去老弱病残不计录,鲜卑人口数也就在三两百万之间,
当然若算上一些附属奴隶,和掳掠的两脚羊,可能这个数字还要在往上翻一翻。
但这些人口,大都分散在各部大人领地内,大单于直辖的族人勇士,也就在三五十万上下浮动。
而李屠夫治下一地,便有八百多万人口,这让他们如何不惊。
惊诧过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汉人何其幸矣,随便一地,便能拥民千万众!”众人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贪婪与嫉妒。
虽然蹋顿所言可能有些夸张,但李屠夫单凭,人口贫瘠的并州,与新征调河套之地,便能对抗南北霸主的夹击...
甚至如今,两线作战,仍有余力,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河套的人力物力,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甚至其中的人口和底蕴,比之鲜卑,可能也不弱丝毫...
若不然,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夏军会那么顽强...
而且,诸胡联军在与夏军交手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对方的不一般…
武器锋利,铠甲精良,弓弩箭矢,仿佛不要钱般,射个不停。
甚至就连一些地方的城防兵,都是一日三餐,甚至配备了强弓,披上胸甲羊革。
可以说,夏军富足的后勤补给,奢侈的军械装备,在大汉乃至整个北方,是出了名的。
而想要供养出这等军队,必然需要后方庞大的财力,和底蕴支撑。
是以,并州河套,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绝对不是什么山穷水恶的不毛之地,其中所隐藏的财富绝对惊人…
西部大人浦头,更是眼珠子发红:“凭什么,他李屠夫只不过是一个脑生反骨的贼匪罢了,何德何能拥此肥美之地...”
“没错,李屠夫一介南蛮逆匪,起势不过两年,便能坐拥千万人口...”
“与其相比,我等韦族,是何等穷酸,何等不公...”
“要我说,如今联军百万,不如直接发兵,攻入河套,掳了其中人口充资....”
此刻弥加慕容虎等一众鲜卑头人,竞相鼓动,眸子中的贪婪之光毫不掩饰。
恨不得现在就攻入河套,攻入美稷王庭,大肆掳掠一番。
他们情报没有蹋顿那般详细,所以第一次听说河套八百万之民,自然按捺不住心中蠢欲。
这个时代,人口就是财富,就是生产力,就是一个势力综合实力的体现。
人口越多,能动员的兵力便越多,战争潜力便越强,其中重要性,毋庸置疑。
以前各部头人,可能是迫于大势,不得不随和连南下。
那么现在,在他们入关之后,看到了更大都利益,和诱惑,便开始真心实意的想要聚兵了。
蹋顿望着一众双目发红,叫嚣着南下的鲜卑头人,心里愈发不屑。
一群连基本情报,都摸不清楚的鲜卑杂蠢,就敢聚兵南下。
长生天真是瞎了眼,让这群人,占据了北方草原...
尽管蹋顿心中腹诽,但还是继续诱惑道:“此番我军若想破灭李屠夫,便不能在这山川纵横的北部僵持...”
“以吾之见,各部联军,当趁此机会,一鼓作气,越过黄河,攻入河套,才能彻底将李屠夫打垮...”
“没错,蹋顿大王言之有理,河套之地,水草丰盛牛羊肥美...”
“且一望千里,尽是坦途,正适合我等骑兵,纵横驰骋...”
与此同时,慕容威似乎也反应过来,附和道:“李屠夫想依靠关内的山川地利,限制我军骑兵发挥...”
“那么,我等便趁此机会,直接从黄河渡口,攻入夏军老巢,逼其正面决战...”
“只要联军入套,草原主场作战,以大势强压,必让李屠夫授首...”
浦头亦道:“河套平原千里,只要我军度过黄河,夏军便无险可守...”
“以百万铁骑之力,长生天之大势,李屠夫纵使想要节节抵抗,也要问问各部麾下勇士,答不答应....”
“我等附言....”此时此刻,众人皆畅享美好未来,出言附和。
他们表示此计策可行,河套平原千里,一马平川,这简直就是长生天,专门为联军准备的主战场。
在一马平川的河套平原决战,简直就是游牧民族的主场,套用汉人一句话,就是如鱼得水...
而且因为河套地势原因,夏军无险可守,想要节节设防抵抗,也做不到...
“此计甚妙!”上首处的和连大单,于也出声赞扬:“蹋顿大王,果然是辽东豪杰,诸夏英雄...”,
“此番谋略,比之当年一鸣惊人的冒顿,也丝毫不差...”
“不敢,小王拙略,怎敢与天骄比肩...”
听得和连赞赏,蹋顿急忙谦虚回礼:“若论胸怀,还是大单于,更胜一筹...”
“如今我族联军百万众,比之匈奴人巅峰之时,还要强盛十倍...”
王帐内,两族头领一口两个我族,你言我好,我言你强,在帐内商业互吹,毫不含糊。
其实若真论起来,乌桓人与鲜卑人,还真是同出一源。
鲜卑与乌桓,皆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东胡部落联盟...
他们久居北方,秦汉之际,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后。
一些不甘被匈奴吞灭的族人分为两部,各自退保乌桓山和鲜卑山。
这便形成了外人眼中的乌桓族,和鲜卑族,所以鲜卑族的风俗习惯,同乌桓以及匈奴大都很相似。
如今借着联盟的机会,若此番南下建功,说不得他们真能认祖归宗,合两族之好,统辽东和草原。
在李屠夫入主并州之前,大漠与东部草原,是一超多强的局势。
其中以鲜卑为北方霸主,西南部匈奴、东部乌桓、夫于、丁零等部族为草原强雄。
而其中佼佼者,则是匈奴与乌桓,如今匈奴被李屠夫吞灭,匍匐在其脚下,摇尾乞怜,甘作忠犬...
而诸雄中,只剩下乌桓丁零等族群,勉强算的上是一方强者。
只要乌桓人,愿意与鲜卑结盟和好,遵大单于号令。
大势裹挟下,东北那些见风使舵的零散部族,想来也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