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芳听了这段口供，皱了皱眉头，她听出里面有几处不对的地方。
除了之前说胖徐打电话给自己有误之外，
当时主动留下等救援队的人，除了胖徐还有郑东。
而且，是郑东主动说他与胖徐是目击者，要留下来等救援队，怎么在刘队所叙述的口供中变成了只有胖徐一人呢？
看来，说这段口供者，也就是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说谎了，他将郑东从这个故事里主角地位弱化了。
为什么要弱化郑东的存在呢？
难道？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也是唯一的一个原因。
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一年前撒这个谎的人就是郑东。
他——就是制造这起交通事故的真凶。
想到这，王奕芳的呼吸明显加快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刘队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测谎仪，发现她的心脏跳动加快了，血压也有所上升。
听了这段口供，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刘队用怀疑的眼光看向王奕芳。
感受到刘队异样的目光，
王奕芳知道自己想到的这个结论，让身体起了反应，引起了对方的察觉。
她知道这个结论不能随便乱说，因为她现在就是郑东，如果说出来，她就会被立案成为嫌疑人。
所以……
她突然皱起眉头，用手捂着头嚷道：“我头疼，头疼……啊，啊……”
刘队盯着王奕芳看了好一会，才非常不情愿地转头对女警小戴道：“把医生叫来！”
医生办公室。
“王主任，郑东的头伤……重不重？”刘队问。
“根据片子来看，他撞得这下不轻！”王主任道：“头骨有裂纹，有脑震荡的迹象！”。
“会导致失忆吗？”
“这个……”王主任停顿了一下道：“这个很难讲，毕竟是头部受到了撞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嗯！”刘队有些失落。
他着实没有想到，郑东会在听到测谎时就用头撞击墙面，将自己撞晕，直接导致测谎这件大杀器失效。
他着实有些悔恨，应该早一些上测谎仪的。
但是当时那场车祸，郑东也受了伤，他并没有怀疑他。
只是在后续的调查过程中，郑东的嫌疑越来越大。
当他们想要测谎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现在无论他有无失忆，测谎都毫无意义了。
因为即使测谎仪表明他说谎了，他会说自己头受到了重击，身体各项指标有问题。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重拾记忆？”刘队吁了口气，不抱希望地问道。
王主任沉默了一下道：“也不是没有案例，如果能让他的脑子再次受到剧烈刺激，是有可能恢复的！”
听到这句话，刘队陷入深思。
晚上21：00 。
王奕芳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凤凰山，站在西北楼楼顶，望着山下黑黢黢的循环城市。
循环人生的过往悉数进入脑海，直至出现郑东与沈嘉宜。
当时她被沈嘉宜的纯真爱情所感动，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恋爱遭遇。
本来她对于李国仁回归这件事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她以为究其一生也不可能再见到李国仁了。
可是郑东对沈嘉宜深情的不以为意，再次勾起了她对李国仁的怒火。
一个女人如果恨一个男人，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藏阴丹——燃烧自己生命的方式制成的丹药，能藏住灵魂的丹药。
本来是一种自救的丹药秘方，是李国仁献给王奕芳爱的礼物。
但在那一刻，却成为了李国仁死亡的挽歌。
“你欺骗了我！”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谁？”
王奕芳惊异地转过头四处查看。
没有人。
“你为了报仇竟将自己隐藏在了藏阴丹里，现在还夺舍了我的身体！”
“郑东？”王奕芳低头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还活着？”
她曾搜刮过郑东的脑海，当时除了郑东2的灵魂意识外，郑东的灵魂意识早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为了杀李国仁，她选择了自爆，连她自己都抱着必死的决心，郑东的灵魂意识又怎么可能留下来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活着，本来郑东2的灵魂意识已经将我覆盖了，我应该不存在了。但我却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当郑东2被催眠时，你又反控制了我的身体！”郑东道：“当你选择自爆，杀掉李国仁时，我追随你的灵魂意识重新返回到这具真实的身体内！”
“你追随我的灵魂意识？”王奕芳在咂吧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本来就不分彼此！”郑东疑惑着感知着这一切道。
“怎么可能？”王奕芳皱眉嚷道：“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怎么可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是不可能的事！”
郑东沉默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响彻整个凤凰山脉。
“你笑什么？”王奕芳诧异问道。
“我终于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其实我们都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们都只是记忆体而已，不知怎得有了灵智的记忆体！”
郑东的这句话令王奕芳愣了半晌。
记忆体？拥有了灵智的记忆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王奕芳想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只是郑东脑海中的记忆？”
“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是产生了神智的记忆！”
“那，郑东本体的灵魂意识呢？”
“郑东2就是本体，已经被你自爆摧毁了！”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被摧毁？”王奕芳问道。
“灵魂会灭失，但记忆不会消失！”
郑东想了想打了个比方道：“这就好像一台启动不了的电脑，硬盘虽然打不开，但里面的内容是不会丢失的！”
“那为什么我们又启动了这台电脑呢？”王奕芳反问道。
“因为我们产生了神智，取代了郑东2的地位！”
郑东试图解释这个现象道：“我们在这个循环世界太久了，不停地循环往复模拟人生，可能……神智的诞生是需要循环往复的刺激吧！”
听了郑东的解释，王奕芳沉默了半晌。
因为这个议题在她的认知之外，毕竟她是教文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