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出来,不管是茵茵还是楚赟都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爹,”茵茵说,“既然是为了外祖家从前的屋子,不如让我或者哥哥去一趟吧?”
楚赟也点头:“是啊,我或者茵茵去,就算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不会多说什么。”
楚父摇摇头:“你们都太年轻,还是我去办吧。”
“等办成此事回来,到你们娘忌日时,我也能好好和她再多说几句。”
楚父是土生土长的黎国人,楚母却是明国被流放到边境的官眷。楚母家中最后也没什么人了,所以才肯和楚父走。
成婚后,楚母重新过上了顺心的好日子,可惜之前受过太多搓磨,她身体底子不好,再精心的养护也没能让她多留几年。
那时茵茵年纪不大,却也记得母亲对年少时的家的思念。
没错,不是故国,而是从前的家。
只是那时,楚家生意还没做的这么大,楚母家的旧宅也辗转到了李家手上。
如今虽然楚母看不到了,但有那么一丝机会,楚父依然想要把宅子买回来,也是全一个念想。
做了这个决定,楚父也不拖沓,很快收拾好东西出门。
他这一走,起码好几个月不能回来。
傅元舟心心念念的婚期又得再往后拖,可机会这东西从来不等人,又是因着岳母的遗愿,他不想等也得等。
不过楚父离开后,傅元舟还是觉出了些好处,至少他现在来找茵茵的次数可以多点了,偶尔待的晚一些,也能直接留下住宿。
茵茵去城中时,还能多住上几天。
要不是婚期拖延,傅元舟简直觉得这就是神仙日子。
或许是因为老天也看不顺眼他过得太快乐了,文舅舅突然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舅舅你说什么,”傅元舟急得走了两步,“朝中有让我娶明国那个公主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我在朝中的那些兄弟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还能给推到我头上来。”
“不行不行,这事可不能叫茵茵知道,我立刻就去写信。”
文舅舅也没拦着他:“王爷你提前表态也好,如今不怕皇上是真有这个想法,只怕他是故意授意底下的人拎了你出来。”
傅元舟回他:“什么不怕只怕呀?我都怕!”
“京中那些人一贯把我当透明的看,现在突然提了我上去肯定是有阴谋。”
“而且我都说了我要娶茵茵,别的管他是谁,总归不会是因为喜欢我才要嫁给我。”
文舅舅叹了口气,其实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挺动心的。但他们阳辽庙小,经不起京城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而且他家王爷一门心思认定了楚姑娘,两个小年轻甜甜蜜蜜的,他看着也挺好。
傅元舟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舅舅没跟上,又转过头来喊他,写信他能自己写,正式上折子他就得靠舅舅帮着润色润色了。
文舅舅收拾好繁杂的思绪,赶紧到他身边去。
文舅舅提笔看着摊在面前的纸,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是这几年操心最多。明明他也没有成婚,更没有孩子,如今对着王爷这个外甥,却深感养孩子的不易。
傅元舟不知道他的想法,殷勤的给他磨好了墨汁,又吩咐扶府里的人,千万闭紧了嘴巴,不许到外头乱说,尤其不要让茵茵知道。
他这头想的好,打算等自己把事情处置好了再说,茵茵却是比他知道的还早些。
茵茵之所以没表露出来,实是对内情知道得比他更多。
这事傅元舟他们还真没猜错,京城的人提了他出来,是几位适龄皇子争得厉害,太子也愿意给留个侧妃的位置。
几方争得太厉害,皇帝随便点了个不在京城的傅元舟出来,暂且堵他们的嘴。
不过皇帝打从内心里是没考虑过他的,不然早就该让人叫他回京,而不是由着他在这么边远的阳辽。
当然,茵茵没有表露出来,也是为了看看傅元舟想怎么处理。
傅元舟在知道此事后没告诉她,属于意料之中,但给皇帝和太子写了那样两封信,还被其他皇子抓住机会宣扬到外头,让人人都知道他不喜欢明国的公主,只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就有些出乎茵茵的意料之外。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为此,茵茵还特意亲手给他做了一身衣裳。
收到衣裳的傅元舟就像是突然被惊喜砸中,有些不敢相信,但高兴过后还是拉着茵茵的手说:“做衣裳又累又麻烦,家里养着绣娘呢,哪用得着茵茵你亲自动手。”
“也就这么一次,以后可别再做了。”
茵茵叫他换上给自己看:“这回给你做是奖励你的。”
“奖励?”傅元舟突然意识到什么,“茵茵你知道了啊!”
茵茵笑着点头,又嗔怪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想处理好了再跟你说吗,”傅元舟耳垂有些发热,“反正我只认你是我的妻子。”
茵茵眉目含情的看他一眼,让他答应自己:“下次有这样的事,不管是什么,你都得先告诉我,我不想从别人嘴里知道传了不知道几手的消息。”
傅元舟赶忙答应:“好,我以后肯定不管什么事都不瞒你。”
“我可记下了,”茵茵说完,轻轻推了推他,“你赶紧换衣裳去,我看看合不合身。”
“肯定合身,”傅元舟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回来同她展示。
茵茵审美好,配色也合适,手艺更不差,做出来的衣裳不仅合身,还和傅元舟很相配,衬得他的好看也更上一层。
傅元舟本就宝贝这身衣裳,看见茵茵眼里毫不遮掩的欣赏,就更珍惜了。
等茵茵走后,他小心翼翼的脱下来,嘱咐下人单独收在一个小箱子里。
“等我和王妃成婚第二日再拿出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