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茵茵收到信后,才展开看了一眼就给放下了。
原谅她,恋爱脑她见得不少,但傅元舟这个品种的恋爱脑她还是第一次见。
其后的半个月,茵茵没过两天就要收一回信。
原本楚父还要求次次都要向他禀报,后来也因为信送的太频繁,直接让人隔几日再同他说了。
茵茵回来以后正赶上外地铺子送了账册来,村子里又到了粮食收获的时候,楚家一家子都忙得团团转,回信都得回到屋里,点上蜡烛写几句,但为了不叫傅元舟失望扫兴,她还是每封都回。
傅元舟前几次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心里满是思念,一直问她什么时候得空再一同出游,或是何时往城中去,王府的院子已经改动了不少,让她去看看成果把把关。
等知道她是有正事要忙,连回信都是熬夜给他回的后,这些催促的话就都没了,还让她以后不用次次都给他回信,隔几次挑那么一次回信就是了。
不是长篇大论,只写几句回信对茵茵来说又不算难,她就在信上写了“我也想你,想给你写信”之类的话,到最后,依然没落下一次。
傅元舟感动得不行,等知道茵茵忙得差不多了,直接送上拜帖,自己就跑了来。
楚父看到他这段时间的用心,也懒得当这个恶人,见了他一面,就让他跟茵茵去了。
茵茵带他去了河边,这边人少又清净,风景也好,最适合慢慢散步说话。
“我还说过两日就往城中去,可巧你就来了。”
“我想你了啊,”傅元舟紧紧的牵着茵茵的手,“所以知道你忙完了,我就先来见你,等过几日你进城,再来见我。”
“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多见几回。”
他一副得意模样,让茵茵不自觉唇角上扬:“不错,的确能多见几回,家里的事情办完,我也该去城里的铺子查账了。”
傅元舟的心情简直要飞扬起来了,毕竟茵茵查账,一时片刻也查不完,若稍稍晚一些就得住在城里,到时候他们又能多一日见面的时间。
两人说完相思之情,傅元舟就同茵茵说起孙大虎那件事的后续。
“咱们的人将孙大虎送去明国,那边也的确派了人出来将证据取走。”
“不过我听说后来被派出去带证据往明国京城的人,仿佛在半道上失踪了。”
傅元舟脸上带着几分庆幸:“还好当时听了茵茵你的建议,后头的事情我们都没参与。不然这人在路上失踪,谁知道是因为什么?”
要么这人就不是忠心于李将军的,所以带着证据跑了。
要么这人虽然忠心于李将军,但是想要李将军死的人势力更大,更有能力,知道有人带着证据要去救李将军,先下手为强,直接在半道上把人给截杀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和他们无关。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掺和证据的事,送孙大虎回去的那些,也没有暴露出自己是阳辽王的人这事。只要孙大虎没有蠢到自己提出来,他们就能咬死了不知道。
“难怪打了这么些年,明国也想议和了,”茵茵意有所指,“这才停战多久,就已经有人对边关的大将下手了。”
傅元舟点点头:“茵茵你觉得那李将军能活的下来吗?”
“说不准,”茵茵看向远处,“李将军能活不活得下来,就得看皇帝想不想让他死了。”
“既然他是冤枉的,中间又有这么多争议,也有人能拿得出证据。只要皇帝想让他活,他怎么都能活的下来。”
“怕就怕连皇帝也不放心他,不打算让他活下去。”
傅元舟摇头:“明国内里也太复杂了,要是放在我们黎国,像李将军这么有能耐的大将,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步?”
“可惜了,要是李将军在我们这儿就好了。他旧年在边境用军的厉害,我在京中也是听说过的。”
见他满是叹惋,茵茵安慰他:“这事儿还没个定数呢,怎么就悲观起来?”
“就是不怎么相信明国那老皇帝,”傅元舟小声说,“我在京中时,听到皇上和大臣们议政,说明国皇帝年纪大了,猜忌心颇重,加上从前几面作战,拖垮了他们的国库,不然也不能同咱们结成姻亲。”
明国在众国中比黎国更居中,接壤的国家也更多。
明国皇帝年轻时是个有能力,有抱负,又有手段的,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个守成之君,想要开疆拓土。
多年的征战中,带来了新城池,也带来了捉襟见肘的国库和功高震主的四方名将。
明国皇帝老了,也该着手给后继之君留下一个他能掌控的朝堂与邻居。
想到这儿,茵茵也有些遗憾,怎么这些将军就不能生在她手底下。
她定了定心神开口:“这么说来,李将军还真是危险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插手别国事务,只能打听打听,知道个结果。”
“是啊,等过些日子有了新的进展,我再来同你说,”傅元舟突然意识到他们在明国李将军的事情上说了许久,浪费了不少他们相处的时间,一时又后悔起来。
茵茵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指着河里的一道影子说:“元舟你看有鱼。”
“我们去试试能不能抓一两条上来,我最近新琢磨出一种烤鱼的办法,到时候带回去,我叫人做给你尝尝。”
傅元舟轻易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让人去取了网兜来抓鱼。
到带了鱼回去,一家人吃的肚儿滚圆,也到了要该分别的时候。
傅元舟不想离开,但楚父没发话,他也不敢留下,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回城去了。
等他走了,楚父也说起李将军的事。
他生意做得大,明国也有铺子,得到的消息比傅元舟还多。
“李家在宫里的那位娘娘没了,李将军这回恐怕是要不好,也不知道他们手底下的庄子铺子咱们能不能到手几样。”
“爹是打算亲自往明国一趟?”茵茵想了想,“咱们毕竟不是他们国家的人,那些大庄子、好铺子,爹你还是不要出手的好。”
“放心,这我还能不知道吗,”楚父面上表情暗了些,“我看上的,是从前你外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