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天思索片刻，随即追问道：“当年你与空明神殿的几位殿主接触时，他们是否曾提及混沌海？”
“未曾。”波若神帝轻轻摇头，解释道：“那应该是他们最为核心的机密之一，而我当时尚未成为第六殿主。”
顾无天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基本可以确定那位异族神帝就是修罗神帝了。不过，还是需要你传讯与他联系，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和动向。”
波若神帝略作沉吟，便点头应允。
她对于这些事情都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反正也想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随后，她取出一块传讯玉简，斟酌了一番措辞后，向修罗神帝发出了传讯。
她与另外四位神帝一直保持着联系。
尽管每个人都在执行不同的计划，做着不同的事情。
但在彼此未明确决裂之前，他们依然是同盟，互相关心、询问彼此的近况也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对方是否会回复，是否会如实相告，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大家都是竞争关系，所以对于如是销杠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忌讳的。
波若神帝发完传讯后，便继续打坐调息，耐心等待修罗神帝的回信。
见顾无天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开口问道：“你打算留在这里等消息吗？”
修罗神帝是否会回消息尚不可知，顾无天若是在此等待，确实有些浪费时间。
他指了指波若神帝身后的那团五彩神光，解释道：“我只是在观察红霞的情况，目前看来她恢复得还不错。”
“哼……”波若神帝没有接话，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冽。
红霞正是被他打成重伤，毁掉神躯的。
如今他却假装关心红霞的伤势状况，真是虚伪！
虽然波若神帝知道顾无天这么说，是想缓和彼此间的关系。
但这种拙劣的方法，还是让她有些不悦，这个小子的有些行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奇怪，让人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波若神帝的反应让顾无天自讨没趣，索性转身离去。
他回到血焰神树的另一边，在专属的位置坐下，开始运功修炼。
而这时，一直在他身旁不远处闭关修炼的柳絮，缓缓睁开了双眼。
显然，她早已结束运功修炼，看到了顾无天与波若神帝谈话的情景。
顾无天有所感应，便侧身面对柳絮，投去了温柔的微笑。
他用神力和秘法查看了柳絮的情况，见柳絮早已伤势痊愈、恢复到巅峰状态，这才心中安定。
“这次闭关修炼，可有什么收获和感悟？”顾无天开口问道。
柳絮思索片刻，表情有些失落地说道：“以我的天赋和资质，巅峰金仙已经是极限了。即便在此闭关千年、万年，耗费再多的心血和修炼资源，也不可能突破到神帝境。这大概就是上天注定的结果吧。”
说完，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想到自己的天赋竟然只能打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人有些感觉到可惜。
没办法，她不能突破到神帝境，就很难帮助顾无天对付四大神帝。
巅峰金仙，在神界、龙界和各大星域，都是所向无敌的存在。
但在起源星和四大神帝面前，根本不够看！
顾无天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难受，追问道：“这是你自己的猜测，还是参悟天道得到的启示？”
他希望这只是柳絮的胡思乱想，才会产生如此悲观的念头。
若真是参悟天道得来的启示，那基本就是定局了。
柳絮露出一丝微笑，眼神清澈而坚定地点点头，道：“是天道的谕示，我在参悟天道、冲击神帝境时，产生的明悟。”
顾无天顿时默然，心里有些难受，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被改变了，即便是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只能让自己的跟脚有所提升。
但他知道柳絮的心情更低落，便连忙安慰、开导她。
“若是在神界，上天注定了这个结果，我也无力改变。但起源星上有个混沌海，那是各大神殿公认的发源之地，逆天改命之处。各座神殿的巅峰金仙们，都想进入混沌海，在其中寻找机遇，突破到神帝境。”
“你不要灰心丧气，我很快就会跟随清明神殿的大军进入混沌海。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寻得机缘。别说突破到神帝境了，就算是永生不灭，都很有希望！”
果然，听完他的这番话，柳絮心头的阴霾消散了大半。
她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微笑着点头道：“如此也好，至少我和珂珂还有机会。”
说完，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血焰神树的另一边，道：“即使我们俩不能突破神帝境，还有她能帮助你，也能给你减少一些压力。”
顾无天当然知道，柳絮说的那个她，正是波若神帝。
而剑神和波若神帝的往事，她们是见证者和当事人，再清楚不过。
柳絮和他又是无话不谈，所以柳絮早就知道那些往事了。
顾无天略感尴尬，连忙向柳絮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利用她，帮我对付那四个神帝而已。她是受我胁迫，被迫与我合作……”
听到顾无天的解释，柳絮只是微微一笑，摆手打断了他。
“无天，我相信你。”
仅仅四个字，却让顾无天的千言万语都收了回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没错，柳絮一直都很信任他，毫无保留地相信。
两人之间，早就不止是夫妻，而是心血交融、灵魂与共，最亲的亲人。
因此，顾无天不再解释什么，满腔感动之下，展开双臂将柳絮拥入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暖，便觉得无比宁静和安心。
当然，柳絮的话也提醒了顾无天。
如今他是顾无天，一个全新的、身份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庸。
即便当年的剑神和波若神帝有些情感纠葛，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良久之后，夫妻二人才分开。
柳絮继续运功修炼，夯实神道基础。
虽然她再怎么闭关修炼，也不可能突破到神帝境。
但她不会自暴自弃，她要尽可能地积蓄实力底蕴。
等到将来进入混沌海，若是能得到什么机缘，她才有更大的机会突破到神帝境。
顾无天也继续打坐修炼，为凝练第三条道韵做准备。
……
时间无声地流逝。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来自七十四处分堂的三千名精锐金仙们，经过长达一个月的闭关疗养，伤势基本都恢复了。
清明神殿定下的出发日期到了。
这天清晨，六艘巨大的神舰出现在五座巨峰的上空，纹丝不动地悬浮着。
这六艘神舰都是最顶级的战舰，用最昂贵的炼器材料，辅以帝级炼器手段打造而成。
为首的那艘神舰最为神圣、金碧辉煌，同时也是唯一一艘帝级神舰。
那是大殿主的座舰，一直是清明神殿的战略性装备之一，平时数千年都难得一见。
另外五艘神舰，分别是三殿主、四殿主和五殿主的座舰，以及长老团和护卫团提供的两艘神舰。
这五艘神舰的品质和威力，仅次于大殿主的座舰，介于王级极品和帝级之间，算是半步帝级神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