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文武百官瞬间将目光全都投向上官景。
就连李凌云也看了过来,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这几年,上官景的身边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但再深厚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淡化,她也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其实这么多年了,如果上官景想找女人的话,也不会一直单着,以他的条件,只要他点头,他的后院绝对堪比皇帝的后宫。
直到遇见了李凌云,他才找到了心中所属,一颗心紧紧的被李凌云套牢。
西北军的众将领则是凶神恶煞的盯着上官景,如果他敢答应的话,他们就敢上前揍他一顿。
李公子这么好的人,你还有其他想法的话,真的是要遭天打雷劈。
就算老天饶过你,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上官景淡淡的说道:“皇上,臣有云儿已足矣。”
听到这个回答,西北军的将领们放下了拳头,李凌云眉眼弯弯的看着上官景。
文武百官则是失望不已,这么好的联姻机会就没了。
被人拒绝,皇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不知多少人求他为自己的子女赐婚,他都没答应,唯独上官景,他就想给他最好的。
皇帝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容齐已经走过来解围:“父皇,你还没有给其他的将军敬酒,可不能厚此薄彼。”
上官义也走了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恭敬地说道:“皇上,臣敬你一杯,祝皇上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想到这么多年来上官景就是这个德行,皇帝也释然了,于是顺着台阶下,把空杯子递给容齐:“给朕满上,今晚不醉不归。”
容楚也参加了庆功晚宴,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酒杯,却一口都没喝。
他的目光紧紧的跟随那道倩影,看着她风光满面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一直到庆功宴结束,他都没有上前敬她一杯酒,只因那个霸道的男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所有敬过来的酒,全部落入他的口中。
这天晚上,京城里热闹非凡,庆祝这伟大的日子,因为晚上没有宵禁,青楼的生意好到爆,老鸨数钱数到手软,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上官清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大哥大嫂回来,当然父亲也没回来,最后被上官夫人赶回去休息。
上官夫人这天可谓是风光无限。
她的儿子儿媳如此有出息,脸上有光啊!
儿子被封王,儿媳被封为将军,这是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军,那是多大的荣耀。
从今以后,她在上官府的地位稳如泰山。
就算上官义以后不进她的院子,她这当家主母的地位也无人能撼动。
二房三房简直是羡慕嫉妒恨,这回不敢当着她的面说风凉话了,而是一个劲的夸,把毕生所学的词语都用上,因为以后自己儿子的前程还要靠上官景。
上官夫人很受用,当场就打赏了许多银两出去。
那些丫鬟小厮们,说出来的恭维话,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上官夫人大手一挥:“赏!”
上官横在自己的后院耍起了大刀,好久没有这么耍过了,今天心情激动啊。
他当年没有完成的目标,他的孙子和孙媳妇替他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如此漂亮,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比一辈强。
第二天一大早,李凌云都还没起床,上官清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李凌云的院子。
连翘赶紧把这个姑奶奶请到偏厅:“清小姐,大少爷和少夫人还没起来,要不您在这等会。”
上官清小声的问道:“他们昨天晚上什么时辰回来的?”
连翘:“都已经四更天了,回来还要洗漱,这会儿刚睡没多久!”
为了让大哥大嫂多睡一会儿,上官清很失望的走了。
李凌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上官景好笑的看着她:“云儿,该起床了。”
李凌云呢喃道:“不要,我还要睡会。”
上官景危险的看着她:“云儿,你确定不起来?”
上官景早就起来了,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忍着。
在西北,夫妻俩虽然经常见面,但那是帐篷,隔音效果很不好。
两人都不能尽兴。
现如今回到家里,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无奈,长途跋涉,李凌云真的累坏了。
回到京城,都还没好好休息,就入宫面圣。
李凌云虽然听到了危险的意思,却懒洋洋的威胁着:“我警告你呀,你敢动我,我就废了你。”
这种威胁的话,对上官景来说就是情趣之话,威胁变成了邀请。
只见他扑了上去,瞬间传来了李凌云大吼:“铁柱,你死定了。”
回来的第一天,李凌云啥也没干,除了吃就是睡。
第二天,才去给老侯爷和上官夫人请安。
空手去的,回来的时候,满载而归。
第三天,去了棺材铺。
如今棺材铺的生意不能说好到爆,只能说订单排得满满的。
毕竟,生死由命,总不能诅咒别人早亡吧!
现在接的都是奢侈的订单,都是10,000两起价。
果然,还是有钱人多。
…
李凌云去西北之前,容楚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要好好的养着就行了。
她去了西北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太医来给容楚请平安脉。
这一天,何戚带着医女付梓涵走进王府。
这是付梓涵第一次走进这座孤寂的王府。
她跟在何戚身后向容楚叩拜,何戚恭敬地说道:“王爷,太医院的医女到了。”
上面的人并没有回答,付梓涵只得继续低头跪着,整个院子安静得可怕,就只有他们三人,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道那人在干嘛,是在看书还是看窗外的风景,又或者在看她。
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看书,听说一整个屋子全都是书,上到治国方略,下到江湖野史,听说孤本都有上百册。
可以用学富五车来形容他,只是他太低调,什么都藏在心里。
胡乱猜测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怦怦怦的。
她好想抬头看一眼他看书时的样子,肯定十分迷人。
“起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然而就是这么几个字,却让付梓涵觉得十分幸福,她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她垂着头站在何戚身后,双手紧张的绞着帕子。
“王爷,这位就是太医院的付医女,要不让她开始吧。”
容楚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夜里常失眠,白天起来还伴有头痛。
太医倒是开了不少的药,只是容楚全倒掉了,一口都没喝过。
没办法,只好给他按摩头部。
还别说,这按摩确实有点效果,晚上也能睡上半宿,总比以前一整宿睡不着好多了。
只是,太医的职责并不是按摩,他们还要给宫的嫔妃、皇子皇孙们看诊,所以今天就给他安排了医女。
容楚略略抬起头来,他放下书,目光淡淡地扫过付梓涵的身影,点了点头,说道:“过来吧。”
付梓涵小心翼翼的跟在何戚身后走上前去,直到何戚说道:“可以了。”
看着闭目养神的容楚,她微愣了片刻,很快收回神志,伸出白皙的双手按在容楚的太阳穴上。
她的手指有点冰凉,乍一触碰,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容楚微微皱眉,之后感受着她灵活有力的手指按在头上,头痛果然缓解了几分。
容楚不是话多的人,何戚就是他的代言人,他问道:“付姑娘,这按摩手法和其他的太医不一样,是跟谁学的?”
付梓涵低声答道:“是母亲。”
何戚又接着问:“那你学医多久了?”
付梓涵道:“五年了。”
想到那人精湛的医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容楚牵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淡淡的问道:“为何为医?”
听到容楚的问话,付梓涵瞬间激动不已,她却不敢表露出来,顿了一下,低着头答道:“是因为喜欢。”
何戚也很好奇,王爷为何突然和付医女说话。
容楚眉心微微蹙起,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道:“你也姓付,和兵部付大人什么关系?”
付梓涵低应了一声:“那是家父!”
付大人的官职虽然不算很高,却也是有实权之人,他的女儿竟然去当一个医女,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但何戚没有问,因为容楚对这不感兴趣。
付梓涵目光柔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狭长的眼睛,深邃的视线,高挺的鼻梁,有点疲惫的脸色。
相比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好看了很多。
那时候的他,骨瘦如柴,脸色苍白,一看就让人心疼无比。
那年的除夕,她是五岁还是六岁了,都记不得了。
她和母亲入宫赴宴,众多权贵中,她一眼就看到他因病而显得很异常苍白的脸,说话时声音轻柔,更增添了几分柔弱美感。
可惜,他病得太久,骨瘦如柴,却不影响他如玉般的身姿。
他一点都不像个皇子,就像一个普通的公子哥平易近人。
她走过去,抬头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大哥哥,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白呀?”
他笑着说:“因为我生病了。”
“那你为什么不看大夫?”
“看了,只是他们治不好我的病!”
“肯定是你没有乖乖喝药。”
他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因为那药太苦了,所以不想喝。”
她天真地说:“告诉你个秘密,喝了药之后,要含一颗蜜饯,这样就不会苦了。”
他扑哧一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乖乖地吃药,身体才会好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的捏着她的脸蛋:“好的,听你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吃药。”
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如今她还记得他捏脸的感觉,他的手一点老茧都没有,光滑温润。
当她得知,他已经生病多年,此时已经病得很厉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只能用药吊着。
那时的她还那小,觉得他好可怜,那么多皇子都健康快乐,只有他早早的搬出皇宫,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王府里。
她总是找各种借口出去,顺便去他的王府门口转悠,希望能看他一眼。
等到她长大一点,母亲强迫她学习琴棋书画,她偏要去学医,只希望有一天能用所学到的医术救他一命。
但,学医不但要有天赋,而且还要有耐心恒心。
她没有天赋,只有耐心和恒心。
但,进入太医院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跟随太医前来王府为他治病。
她没有气馁,就一直等,终于机会来了。
付梓涵的双手按过他的额角,按过他的头部,她还想往下按,不,她想摸他的脸,但她又不敢。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紧张,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容楚沉静的眸子微微一闪,目光深邃,却没有说话。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容楚说他乏了。
何戚送付梓涵出王府大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付姑娘,以后你不必来了!”
付梓涵猛的看向他:“为何?”
其实何戚也不知道付梓涵做错了什么,但王爷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只好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王爷的头痛病已经好了。”
付梓涵泪流满面,一路的跌跌撞撞跑了回去。
李凌云没想到她又再一次踏入文宣王府的大门。
何戚亲自上门去请,说容楚有可能是旧疾复发,太医来看了没有任何的效果,迫不得已才上门求李凌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旧病复发。
本着为病人负责的态度,李凌云毫不犹豫的跟着何戚来了。
上官景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没有上前阻拦。
王府里,容楚早就等着,他找出了最好看的一件衣服,正打算穿的时候,下人来了一句:“王爷,这衣服显得你很有气色,不像生病的样子。”
容楚啪的一下,就把衣服扔的远远的,找出了最白的那件衣服,显得他脸色更加的苍白。
李凌云淡然打量了容楚一眼,看他气色不错,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却是很明亮,没有什么大问题。
“把手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容楚很配合的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看着眼前之人,眼底充满了柔情。
多久了,他们没有靠得这么近。
李凌云的指尖往容楚手腕探了去,很快就放开了,轻声说道:“没有旧病复发,只是没有休息好,不用开药,多做点运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