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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程铭也迈着沉稳的步伐从里面走了出来。
“樊书记。”
程铭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从容而淡定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向樊振打了声招呼,那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樊振同样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方玉坤的肩膀,脸上露出一副关切而和蔼的神情,故作亲切地说道:
“哭什么,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有困难找领导,这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也是我们作为领导干部的职责所在,程书记,我说得没错吧?”
他的话语中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关怀之意,但同时也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仿佛是在暗示程铭要懂得官场的规矩和人情世故,不要在这大是大非面前犯糊涂,要学会顺应形势,听从上级的安排。
“确实,樊书记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我们也应该明辨是非,分清楚问题的性质和轻重缓急。
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事情都一股脑地推给领导去解决,更不能明知事情存在问题,还故意给领导添乱,让领导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程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而坚定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然而,他的这番话却并未顺着樊振的意思说下去,反而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隐隐带着一丝反驳和质疑的意味。
这让樊振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和不满,心想:
自己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在这顺平县这片土地上也算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人物,你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顶撞自己,这不是明摆着不给自己面子吗?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权威的公然挑衅!
不过,樊振毕竟是久经官场风雨洗礼的老手,多年的官场历练早已让他练就了一副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尽管内心早已怒火中烧,但他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副威严而镇定的神情,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的真实情绪,任何一丝不满的情绪都被他巧妙地隐藏在了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那就说说这件事吧。”
樊振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而尴尬的僵局,然后昂首阔步地走进办公室。
刘涵见状,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把平时自己视为珍宝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推到樊振面前,脸上堆满了比之前更加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
“樊书记,您请坐,这椅子舒服,您辛苦了。”
那副殷勤的模样,仿佛是在伺候一位即将登基的帝王,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周之处。
这把椅子确实极为舒适,刘涵为了购置它可没少花费心思与钱财,平日里他对这把椅子也是喜爱有加,视作自己办公室里的一件“宝贝”。
如今看到樊振稳稳地坐下,刘涵赶忙站到一旁,身姿笔挺,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在他看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站在领导身边的,只有那些能够得到领导认可与赏识的人,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殊荣,而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连靠近领导的机会都如同那遥不可及的星辰,难以企及。
程铭虽说对官场中的那一套繁文缛节、阿谀奉承并非了如指掌,但最基本的上下级关系他还是清楚明白的。
此刻,眼见市委副书记樊振亲临此地,他心中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是愈发棘手难办了。
关键在于,目前他手中尚未掌握确凿无疑、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这让他在面对樊振以及方玉坤等人时,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然而,程铭并未因此而慌乱阵脚,他不动声色地悄悄拿出手机,迅速发送了一条信息出去:
“找证据,要快。”
此时,专案组的成员们还在争分夺秒地走访调查,不辞辛劳地四处寻找当年那些租户的下落,期望能够从中挖掘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从而为案件的侦破带来新的转机。
“程书记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没错,如果这真的是一起冤案,那必须要给受害者及其家属一个明确的说法,还他们一个公道。”
“我马上就到了,刚刚联系上一个人,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新的线索。”
程铭当初的这步棋走得可谓是相当明智。在案件重新调查的过程中,他毅然决然地没有启用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那些老面孔,而是大胆起用了一批新人。
这些新人尽管在办案经验方面有所欠缺,但他们朝气蓬勃、充满干劲,更重要的是,他们尚未被官场中的一些不良风气所侵蚀,不会受到案件之外的各种复杂因素的干扰和影响。
在程铭看来,这才是公正办案的关键所在。
因为在很多时候,案件调查一旦在初期就出现了问题,受到了诸如人情关系、权力干涉等因素的左右,那么真相往往就会被深深地掩埋,永远无法大白于天下,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程书记,事情是你发起的,你来说说吧。”
樊振微微咳嗽了一声,那声音打破了室内短暂的寂静。
随后,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向程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好奇。
他心中暗自思忖,很想知道这个在顺平县闹得沸沸扬扬的县委书记,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竟然在到任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掀起了这么多的波澜,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好的,樊书记。”
程铭神色镇定地点点头,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事情的起因是王江涛父母的哭诉与喊冤。
他们坚信自己的儿子王江涛没有杀人,在儿子行刑前的那一刻,他们跪地痛哭,声嘶力竭地大喊儿子是被冤枉的。
尽管当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其他人,但出于对法律的尊重和对生命的敬畏,我们还是依法对王江涛进行了处理,毕竟这是一起命案,人命关天,我们必须要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公正。
然而,我在查看卷宗的过程中,抱着谨慎细致的态度,还是发现了一些疑点。
例如,案发现场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副黑框眼镜,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最终确认这副眼镜是县三小学校长黄立伟所遗留。
据了解,他曾在杨婷月死亡之后去过案发现场,当时由于过度慌乱,不慎留下了眼镜后便匆匆逃离。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他当时看到方晓光的跑车就停在死者家楼下一侧的路旁。
另外,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死者杨婷月与方晓光、王江涛之间存在着一种较为复杂的畸形恋爱关系。”
“你就凭这个就想冤枉我的儿子杀人?”
方玉坤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愤怒与不满,
“就算是年轻人之间处朋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我们晓光的条件,想要找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段感情去杀人?
简直是荒谬至极!”
“没错,程书记,这样的理由似乎确实很难让人信服啊。”
任涛见缝插针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他看来,此时正是讨好樊书记、打压程铭的绝佳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樊书记这一边,与程铭形成了鲜明的对立之势。
顺平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空气仿若凝固,沉重的氛围没有一丝一毫得以舒缓的迹象。
程铭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心中对当下的形势洞若观火。
市委副书记樊振的不期而至,看似突兀,实则背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分明是为了庇护其秘书于东方而匆忙赶来。
再瞧任涛、方玉坤和刘涵等人,他们各怀心思,却又心照不宣地站在了同一阵营,无一不是妄图捂住真相的盖子,不让其有丝毫被揭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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